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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桑印才从宫中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让桑窈来了书房。
木门啪的阖上,桑窈忐忑的站在书案前,不知道自己最近又犯了什么错。
她小心翼翼的询问:“爹,有什么事吗?”
桑印面色凝重的扣了扣桌面,“看看,这是你的吗?”
桑窈上前一步,看了过去。
漆红的桌面上,一枚珍珠耳坠被放置在上面。
她道:“是我的,怎么了吗?”
她今天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耳坠掉了一只,那时她就猜想可能是掉在了谢韫的马车上,或是当初停车的那一块。
她下午还特地派了小厮去找,没找到。
看来应当是她爹从那路过给捡着了。
桑印的心终于落在实处,他默默拿起手边的瓷杯,抿了口热茶,叹道:“窈窈,以前是爹误会你了。”
“原来你只是不显山露水罢了。”
他啧啧赞叹两声,道:“干得好,干得好。”
桑窈莫名被夸,不太理解,她蹙眉道“……爹,你怎么了?”
桑印道:“你跟爹说实话,你是不是认识谢韫?”
桑窈几乎没有在桑印面前撒过慌,她想了想自己现在同谢韫的关系,然后艰难道:“算是认识吧。”
桑印又问:“你们很熟?”
桑窈立马摇了摇头,道:“不熟。”
桑印道:“不可能,我不信。”
桑窈:“爹,你没事吧。”
她目露关切,道:“难道是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桑印拍了拍桌面,道:“窈窈,你得把握机会。”
“你看,谢韫的不近女色可是出了名的,他能跟你这般亲近,肯定是对你有几分想法,正妻我们就不想了,好歹混个侧室啊!”
“……”
都说到这了,桑窈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桑窈垮下脸来,道:“爹,你想多了!”
她跟谢韫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说过几回话罢了,她爹在说什么鬼话。
她越想越难受:“而且爹,你干嘛总想着让我当人家侧室啊?”
桑印看向她:“你还想当谢夫人?”
他委婉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窈窈,你要量力而行。”
不是他想让桑窈做侧室,而是桑窈的婚事本来就不好办。
她长相艳丽,家族门第又低,所以难堪为高门正室。而对方门户一低,就有族中规矩乱,爱踩高捧低的问题,他家窈窈性子又单纯,指不定被那男人怎么骗。
所以退一步,当侧室也未尝不可。
他为了让桑窈嫁一个地位高,人品好,家世干净,长的又好的男人,可真是愁坏了。
桑窈觉得实在离谱,她挣扎着解释道:“什么谢夫人,爹你误会了,我跟他就是没有关系。”
桑印:“没事,以后有关系就成,你相信爹的眼光。”
桑窈一点也不相信:“当时五皇子,您也是这么说的。”
桑印沉默片刻,面色有几分尴尬的道:“提那个晦气东西做什么!”
“他能跟谢韫比?你相信爹,这次一定不会错。”
越听越离谱了。
桑窈不想再跟他说下去,随便应付了几句就跑出了书房。
她爹一直想攀谢家高枝儿,只是没想到他还能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况且谢韫根本不是那种会徇私舞弊的人,不然他爹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勾搭成功了。
但也好在,正是因为谢韫有这种良好的美德,才没对她做出强取豪夺这事来,
桑窈默默叹了口气,心道早知道刚才就说不认识了。
而且,到底是谁跟她爹透露了她跟谢韫认识这件事。
夜色深沉。
此刻,透露此事的谢韫本人正坐在案前,翻阅着眼前的卷轴。
周边寂静,房内陈设简单,博山炉内轻烟徐徐而上。
小厮替他换了新茶,然后躬身退下。
净敛从门外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精美的木匣,他上前轻声道:“主子,这是夫人从寺中带回来的沉水香,据说里头添了回心草,有安神之效,属下命人给您换上。”
谢韫并未回答,目光仍落在字体密密麻麻的卷轴上。
净敛将木匣交给下人,低声道:“去吧。”
谢韫惯来睡得晚,觉也浅,这些香料对他而言不过是换个味道罢了。
净敛上前站在谢韫身旁,继而低声禀报,“主子,您上次让属下查的事,已有眉目了。”
“说。”
净敛面不改色的道:“桑姑娘的确不喜用香露,房内一瓶香露,整整两年了还未曾过半。她平日出门不多,连脂粉都鲜少用到。”
谢韫沉默片刻,狭小空间内,那股清淡的茉莉香仿佛又传了过来。
他道:“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偷偷用。”
听听这是什么问题?
都说男人碰见爱情会变傻,难道他的主子也不例外吗。
“属下认为……桑姑娘应当没必要如此吧。”
可谢韫的确闻到了。
他搁下笔,道:“罢了,你退下吧。”
正好困了。
就没见过谁家下人会深夜跟主子讨论人家姑娘有没有用香露的。
“属下告退。”
房内仅剩谢韫一人,他再次看向手边卷轴。
密密麻麻的小字却开始令他心生烦躁,他匆匆翻看一眼,目光却不由自主从这些小字中,提出两个毫不重要的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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