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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苦笑:“扬名立万不需要,目前是治好你,混口饭吃,平平安安的。”

舒晴方的皮外伤恢复的不错,喝了几天的鸡汤精神气也比往日好多了。

楚江狠下心,留下两个小和尚照料,自己背着药箱开始在城郊的各个村子走动‘免费留药义诊’,天不亮出门,天黑归来。

夜里还要照顾舒晴方,累的晕头转向,人活活瘦了一圈儿。

初岫老方丈不明白楚江为什么放着草堂不用反而这般劳碌。

大和尚静岩却看出了其中门路,笑着对师父道:“楚先生真是精明强干,他这是把咱们寺的自在堂传出去呢。”

五日后,寒山寺‘观自在堂’开张。

观自在菩萨,身自在堂,心自在堂,身心健康得自在的好兆头。名字还是楚江取的,方丈和僧众们非常喜欢。

初初来人并不多,大都是周围看不起病的农家老人幼儿。直至楚江当众接了城内一名小捕快的老阿姆错位断裂的骨头,立刻贴上膏药并施针止痛,那老阿姆当场行走自如,‘观自在堂’的名声因此传扬开来,沧河城城内的老百姓闻名而来看诊上香的人愈来愈多。

每日卯时一过坐堂看诊,至酉时七刻闭寺歇整,六个时辰坐堂看诊。

来看病的人一定还会拜观音,香火灯油钱日日递增。

楚江与老和尚商议,若是能在寺内举办了一场祈福法事,定然能让许多信众慕名而来。于是,初岫老和尚带领一众僧徒三天三夜通宵念经祈福,不眠不休,诵经声震得寒山回嗡响,每天都有上千老百姓们一同朝拜祈福,场面异常宏达震撼。

一身灰僧袍的初岫老和尚神圣肃穆的举着玉净瓶,一支杨柳枝条沾上无根水,点点跪拜的百姓。

说来有趣,法会前一连几日阴天小雨,法会当日却天公作美,三日来全是晴空万里,每到日落之时,祈福的会场上空竟然升腾起漫天火红的朝霞,第三日的时候,无数人看到了寒山寺上空的五彩祥云。

此等异景,人人都道寒山寺是圣地。

寒山寺不要法会的入门银,更不要捐银,对功德箱的银两也没有任何要求,给或者不给皆可,参加集会的信众每人给一只福饼,有寒山寺观自在坐下的神医免看诊钱。比起金兰寺那昂贵的会费,香油钱,寒山寺不知道有多高风亮节。

如此这般,寒山寺竟在短短一月时间内,与金兰寺分庭抗礼,甚至风头盖过了金兰寺。

一个月后,楚江分了一成的香火钱,把药堂内塞的满满的几只药堂功德箱搬到自己和舒晴方的小院卧房内打开,清点。

“哗啦啦……”目测足足五十多贯的铜板。

舒晴方赞许的点头,目光滞涩。

他暗道:我好生无用,拖累了楚先生,否则此等医术上的造诣,早晚能成大器。

楚江很高兴:“还有碎银呢十多两,香火钱方丈分了我一成,共七十两九百五十一钱银,怪不得每逢战乱灾年,只有寺庙有银钱收留流民施粥放粮呢。”

见舒晴方并未有喜色惊色,楚江讪讪的,颇不好意思道:“你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小哥儿,想必这些银钱也不算什么。”

舒晴方苦着脸,牵强勾起唇角:“怎会,我是舒家的嫡出次子,舒家的嫡系子孙每个月月例银子才十两,我还没有自己赚过一文钱的银子,我实是比不上先生您能干。”舒晴方寥落惭愧的道。

楚江噗的一笑:“不急,你还小呢,十四五岁的孩子赚什么钱,能学会花钱就不错了。”

舒晴方关切的盯着楚江的脸瞧:“楚大哥,您清瘦了许多,脸色不甚好,早些歇息吧。”

是的,楚江整整一个多月没有休息过一天,开药方,抓药,分药,除了收钱和包药其余都得他亲自来,此刻瘦的像根高竹竿子。

楚江还挺感动的,也只有这小孩儿担心自己了,说了好几回让自己休息:“的确,我和方丈说累了,明儿后儿休沐两日,我这肩膀都僵硬酸痛。”

“此次卖药的成本钱都回来了,我打算新进一批名贵药材,买的多,价格会便宜,我要根治你的骨伤和脸伤,明儿咱们都好好补一补身体。”楚江兴致勃勃的从箱子里取出一本厚厚的笔札。

“你看晴方,我制作的红粉生肌膏,能除去你脸上的所有疤痕,佐以上好的珍珠粉,内服外用,再严重的都能恢复如初。”楚江眼睛熠熠生辉,拿着一瓷盒呈现羊脂状态的粉膏子。

舒晴方还是高兴的,始终低垂的头终于抬起来了,摸着脸:“真的能恢复吗?”

楚江点头,迟疑:“只是,这膏子有些副作用,看你如何选择了。”

“什么、副作用?”舒晴方也怕了,迟疑的问。

“红粉生肌膏中的红粉是红升丹,是以朱砂、白矾、雄黄、火消、水银、皂矾制成的,这水银你也知道,是有剧毒的,虽然不致命,但毒性吸收不易祛除。”

楚江见舒晴方害怕的样子,笑:“我从前和我师父用此膏治好了一位在失火事故中毁了容貌的三岁幼童的脸,见效极快极好。此膏的水银含量特别小,只用七日每日两次,水银毒也是能解的,三年内,多多服用牛羊乳、多食鱼蛋类的食物,就可渐渐解毒。”

舒晴方点头:“用此方吧。”

他绝不要苟延残喘的活着,他要恢复如初去复仇,哪怕短命也无所畏惧。

楚江钦佩舒晴方小小年纪的胆色:“你放心,你是我最重要的病人,我会用尽我的全部医术来治疗你。”

毕竟要是把舒晴方治好,可以算是他楚江从医生涯里的一座里程碑了,对他自己有莫大的意义。

“这些银钱,我分开放,铜板放进箱子里,银两全都藏在你床下。”楚江很快规整利落。

舒晴方自然不会连这点小事儿也推辞,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床上很适合看钱,最重要的是,楚先生信得过他,他们互相依靠。

牢牢的看着外头有无人:“先生,好了吗?”

楚江笑小孩儿的认真:“全好了!”

舒晴方瞅着楚江许久,低头:“您早些睡吧。”

楚江又被小娃儿催促了,笑:“自然是要睡的,不过睡前我得给你把屁股后的新线拆下来。”

听“拆线”二字,舒晴方瑟缩着战栗,是肛口处缝合的伤口,这一个月来,头一次缝合的已经拆下,楚江不满意形状,又开刀修整了一下再次精整缝合,又到了拆线的日子了。

把蚕丝线从肛肉里一点点拽出,拆下来的线还沾着血肉,痛苦不堪。

楚江见他害怕,声音更轻柔了:“我熬好了麻服散,你喝下,什么知觉都没时我就给你拆了,但这次麻服散的药性浅,你还是能感受到一点痛楚,但比头次无麻药强多了。”

这么说,舒晴方才略略松口气。

楚江安慰他:“这一次过后,就再也不需要开刀缝合了,不出两月你后面就能自主排泄了。”

舒晴方终于露出一点笑意,大眼睛湿漉漉的像个小狗儿,不停地道:“多谢您,多谢您……”

楚江看的也很是怜惜,把药碗送到他嘴边:“快喝了吧。”

舒晴方捧着药碗,喝的很急。

次日晌午。

楚江睡个懒觉,睁开眼就见对面榻上的舒晴方睁着一对儿翡翠流光的大眼睛瞅着自己。

楚江笑着一个打挺坐起:“饿了吧?城郊的李村的李杏花李老阿姆送了一桶过山鲫,咱们早上喝鱼汤吧?”

舒晴方怕劳累了楚江,忙道:“先生,晴方喝米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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