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失明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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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甚至有些过度了。

南城最大的一点好处就在于冬天温度也不会过低，港口运输一切如旧，居民们都在为了即将到来的新年上街采买。

换在以前，程右也没想到自己能在几个月内如同飞升般坐上如今的位置。

和赵眭做爱仿佛只是利益交换一样，每做完一次，自己的身份就重一分，手上的权利也越来越多，而赵眭全程如同旁观者，非必要根本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心中思绪万千，但面上依旧没有显山露水。

几个月的培养，程右早没有了当初那种谨小慎微的瘦弱体格。

十八岁的少年像一把被赵眭打磨的弯刀，寒光凛凛，锋芒毕露。

车门被打开，程右看到了外面等待的众人。

少年气质沉稳，碎发下一双眼仔细看着周边，气势压得底下的人冷汗直冒。

副手在一旁为他指引，“右哥，那批货还放在那边渡船里，人也在里面。”

程右扫视了底下那群噤若寒蝉的人，抬腿往船边走去。

今天来这是为了解决几个叛徒。

先前和南湾那边勾结的人在金哥处理下差不多全招了出来，剩下几条漏网之鱼还在为自己躲过一劫而沾沾自喜，殊不知都是为了今天。

上面预计年后就会展开搜查，他们城东向来小心，不至于给成飞背后的人抓到把柄，但耐不住成飞自己是个急性子，反倒被他们抓住了漏洞。

通常归属于城东的货有专门的标记，南湾那边成飞想拿点把柄过去，根本没想到这批货可能会出什么问题。却没想到如今连那艘南湾运货的渡船都被这边给截住了。

如今局势显然是他们城东这边占优势。说实话，赵眭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牵挂的，到如今也就是多在意点程右而已，对于成飞这种算不上反派的实在懒得多费心思。

之所以现在就挑明成飞的那些小安排，也只是为了让他以后能安分些。

对赵眭来说，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如今这么一大艘渡船可不就成了拿捏他们的把柄。

稍稍在里面花点小心思，，到头来率先被当成出头鸟的就变成了成飞。

程右进去检查了那些掺水的枪支，都是些残次品，根本不值得赵眭挂念，叛徒只需要稍后关起来伺候一下，压根不需要程右亲自到场。

虽然已经成长了不少，但在赵眭面前他还是和一个要糖吃的孩子一样，只知道撒娇。昨晚又做了一次，今天就把他赶出来干活，程右心里有些闹小别扭，出门时甚至没有和往常一样贴着赵眭要一个送别吻。

天上阴沉一片，远处黑云海天相接，是风雨欲来的气势。

程右摆摆手，让身后的人把里面的人拖出来稍后处置，渡船留在这等金哥来处理，便转身到休息室等人。

根据剧情线，成飞未来会成为程右的忠实拥趸，赵眭只是提前推进了这一剧情，毕竟如今信服程右的人越来越多了。

赵眭这边却离开了庄园。倒不是前一天折腾的太轻，实在有些事需要他本人出面。

“赵哥，进去聊。”

云言侧身同赵眭一起进了会客室。

一切结束再出门时，天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凛冽的寒风吹到脸上，凌乱了发丝。赵眭抬头，眼睛的视物功能已经有些障碍了，他闭上眼，感受着雨水滴落在眼睫。

伸出手正想着再感受一番，便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掌抚上了他的。

赵眭轻声开口，“降温了。”

程右感受着手下冰凉的温度，想到自己早上的小脾气，有些别扭的开口，“那您还不多穿点衣服，怎么还出来到处跑。”

赵眭没回，只是笑笑，“回去吧。”

隔着风声，赵眭的话语有些破碎，大概是风大了，下台阶时还险些摔倒。

程右直接将他抱起，将人塞进了后车座。

两人的相处方式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改变，赵眭享受在感情里居于上位者的感觉，程右也甘心臣服于他，而有时程右显现出来的一点强势也不会让赵眭有任何不适，反而颇为享受。

只是直到现在，赵眭仍然没有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

对他来说，程右和程侑毫无差别。在当初两人关系突破后，他就开始一步步将金钱权势统统塞给他，像是弥补般，远远超出原本剧情的设定值。

程右或许是有过不解的，但他就像是完完全全将自己带入了家犬的角色，将赵眭的一切行为合理化。

他甘之如饴。

隔断升起，程右有些心疼地揉了揉赵眭发凉的手。

此时此刻，他才褪去冷漠的外表，变回一心一意只有赵眭的模样。

“最近天气冷了，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啊，出来一趟不知道多久才能暖起来。”

少年抱怨似的关心驱散了从刚才就一直笼罩在赵眭心间的阴郁。

赵眭伸出带着手套的那只手，低头，放在了程右的手背上。

“这么担心，那给我把两只手都暖暖。”

程右便抽出手套，将一双细白修长的手拢进手掌，轻轻摩挲着，时不时哈一口暖气。

氛围实在太好，赵眭看着眼前人，忍不住凑上前隔着碎发吻上他额角。

他们之间的吻从来都是带着欲气的激烈的，这是赵眭第一次如此轻盈的、带着些疼惜的对他。

程右有些受不住，此前他都是俯身在给赵眭暖手，如今眼眶含泪地抬头，便更加显得可怜。

街边早就有了过年的氛围，喜红的灯笼挂在街边，商城的灯也换成了喜气的颜色。五彩斑斓的光投射在车窗上，赵眭看到了他莹亮的泪珠。

“怎么还哭了？”

男人调笑的话语落在耳旁，程右有些不好意思的埋进赵眭怀中。

闷闷出声：“对我太好了。”

赵眭低头，有一下没一下顺着程右的狗毛，没有做声。

半晌他才抬头，目光平静地看向窗外。

赵眭不知道，被顺毛的程右此时正像个变态般嗅闻着他身上的气息。

就像程右也不知道，赵眭低头看向他时，眼神中满满的爱意与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