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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疯狂。
……谁会愿意留在一个疯子身边呢?
要忍耐。裴夺咬了咬舌尖。
“我记得……我刚来见你的那天,你对盛珏说了一句话。”贺知寒空闲的手勾了勾裴夺的下巴,回忆着,“好像是‘你看得见’?”
裴夺猛然攥紧了手,在贺知寒背后攥出一片睡衣的褶皱。
不,停下,别发现。
“所以,你平时也能看到‘我’?”贺知寒语调没什么变化,仿佛在询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裴夺闭了闭眼睛,不得不低低地“嗯”了一声。
贺知寒失笑,拇指揉了揉逐渐勃起的阴茎,又亲了下裴夺的鼻尖,调侃他:“这么紧张做什么?又没欺负你……”
他知道裴夺在忍耐,在竭力卖乖。
尽管裴夺的“乖”就只是沉默而已,但贺知寒依然觉得可爱。
贺知寒沉思片刻,凑在裴夺耳边说了句什么,裴夺一怔,随后肩膀一松,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意。
“我个人认为,幻觉没办法在你身体里射精,你觉得呢?”
贺知寒用手帮了他一次,用湿巾清洁过后就靠着裴夺睡了。
睡前,贺知寒牵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腰上,任由裴夺环抱。
“不怕。我会一直在这里,你已经抓住我了。”贺知寒闭着眼睛说。
裴夺看着他的睡脸,好半天才阖上眼睛。
每天早晨唤醒你的是什么?梦想?欲望?闹钟?
今天叫醒贺知寒的,是来自琳小姐的连环夺命call。
裴夺醒得早,眼疾手快地挂了一次,手指刚触到贺知寒的眉心,手机又响了。
裴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琳”字,眼神暗沉。
“……怎么了,一大早一脸要杀人的表情。”
贺知寒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也没等裴夺说话,直接拿起手机:“喂?”
手机扬声器中传来琳仿佛播报一样的声音:“现在是北京时间八点三十五分,贺董事,您今天的年度总结会议要迟到了。”
贺知寒瞬间清醒。
“草,现在过去是来不及了,给我开个电脑远程连线我这就穿衣服洗脸挂了拜拜!”
贺知寒练过武,此时骤然发力,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射起来,一个利落的翻身越过裴夺落地,火速冲进了洗手间。
……要是忽略他的毛茸茸的睡衣,还算帅气。
“裴夺你他妈又私自关我闹钟我恨你一万年!!”
嘴也没闲着。
“抱歉,不知道你今早开会。”裴夺毫无愧色地顺了一句。
沾水抹了把脸,剃须刀草草一刮,胡乱漱了口,贺知寒一边解睡衣扣子一边大步迈出来:“老婆救命我衣服放哪了?”
“……”
裴夺对这种“没事喊大名,有事叫老婆”的行为不予置评。
裴夺:“床头,一套,刚熨过。”
贺知寒直奔目标而去:“谢谢,你一定是天使下凡吧,哦亲爱的朋友,愿上帝保佑你!”
裴夺:“……”
裴夺心想,这应该是真的,他幻不出如此活泼开朗的觉。
贺知寒的早晨兵荒马乱,而盛珏这里一片宁静。
盛珏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绪有些迟缓。
之后要怎么办呢?盛珏想。
他并不是一个精神上富有的人,所以他无法拒绝留在他们身边的诱惑。
盛珏并不觉得自己能跟他们之间的感情相提并论,但是,一点点也好,他想厚着脸皮沾一沾阳光。
……可是,他有什么能用来交换的东西吗?
等价交换原则,是深埋在盛珏身上的想法,他不可能接受坐享其成,因为那意味着他随时会被抛弃。
我对他们有什么作用吗?盛珏沮丧地发现,好像一点也没有。
他现在甚至没办法自力更生。
在这之前,他可以选择从事简单的体力劳动,养活自己就足够;但选择住进这里,他反而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工作。
……他自惭形秽。
在大学生多如牛毛的时代,他却只堪堪读完初中,之后的日子又见不得光,他被迫定格,停止成长。
是,这不是他的错,可世界不会在乎责任在谁,这个结果必须你自己承担。
怎么办?
盛珏抓着被角,面色苍白,像胎儿一样蜷缩在一小块地方。
他不得不承认,他这种人,根本不属于这里。
他不属于他们的世界。
……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啊,是了,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情侣腻了分手也很正常吧,何况他根本算不上真正的恋人。
可是要等到被分手的时候再离开,是不是太过狼狈?
但他又舍不得现在放手……
盛珏想,既然结局已经注定,那不如多贪一点。
盛珏缩在被窝里,勉强露出微笑。
他忽视自己已经心如刀绞。
就在盛珏愁肠百结郁郁寡欢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醒了吗?”
门外是贺知寒的声音。
“是,醒了,麻烦您稍等一下……”盛珏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惊觉已经快要中午十二点了。
不等盛珏打理好,贺知寒已经自顾自地进来了,还带上了门。
啊,忘了说,盛珏睡觉不喜欢穿衣服。
“……”
盛珏裹着被子坐起身,尽量平静地询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贺知寒此时丝毫不见早上的鸡飞狗跳,西装一穿,人模狗样,十分唬人。
他相当自来熟地坐在盛珏身旁,长臂一展把人搂进怀里,亲亲热热地扮哥俩好:“亦绝,帮我个忙呗。”
盛珏:“……”
他就多余想东想西。
盛珏不问是什么事情,先点了头:“要我做什么?”
贺知寒一扬眉,没想到他这么配合:“都不问问我要做什么?”
盛珏笑答:“什么都没关系。”
贺知寒一窒,无奈了:“哎,别这样,搞得我良心怪不安的……是这样,你知道我才从国外回来没多久,详情就不提了,说简单点,我现在正在经营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我清点一些资料,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合适的。”
“合适就合适在……你什么都不懂。”贺知寒咳了一声,“怎么样,合同我都拟好了,而且除了你我找谁都不太行,怕泄密。”
盛珏迟疑地指了指自己:“但我什么都不懂……怎么工作?”
贺知寒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一边占便宜一边解释:“不用你真的干什么,你的主要作用是堵住别人的嘴。”
盛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都行,我没所谓。”
想了下,盛珏闷声保证:“我会学的,我学习很快,不会拖后腿的。”
贺知寒笑了,正事解决,开始心猿意马:“哎,亦绝,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盛珏:“……”
“是不是故意的?嗯?”贺知寒一只手摸进被子里,细细地摸人家腿,嘴里谴责道,“哎,光天化日的,净整些不干不净的事情……”
被摸来摸去的盛珏一脸木然,忍辱负重地咬牙:“……您倒是松松手,让我穿个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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