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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欲在魔界待多久?」沈璃拎着嘘嘘,在回府的路上问道,「有个大致的时间,沈璃也好安排。」
行止琢磨了半晌:「嗯……如此,我与拂容君一同回天界便是。」
听到这个名字,沈璃便觉一阵头疼,小声嘀咕道:「明天走就好了。」话音未落,一道身影急匆匆的奔了出来,嘴里还高声叫道:「王爷王爷!那拂容君又整出事了!」
事情未知,沈璃先来了三分火气:「他出他的事,与我何干!不管!」
「不行啊王爷!城东酒馆是赵丞相家的场子,拂容君在那方与人家酒娘拼酒拼醉了,没付钱还轻薄了人家酒娘。他一身仙气,大家都知道他和王爷的关係,刚才有人找上门让王爷过去领人,那人才走呢。」
沈璃一边听一边咬紧了牙,这东西在天界丢他自己的脸便算了,现在跑到魔界来,却拖得她下水,一并把她的脸面也给撕了!
当真该死!
沈璃将手里的笼子往肉丫怀里一扔:「拿好,待我去将那祸害给撕了!」
肉丫吓得脸一白:「王爷这可使不得呀!」白衣广袖拦在肉丫面前,行止侧头对肉丫一笑:「安心,我拉得住你家主子。」
肉丫自幼长在魔界,从没见过哪个男子能笑得这么好看,当时便愣住了神,待见两人走远,这才反应过来,高声喊了几声「王爷」但却没人理她,肉丫这才低低道:「我忘了说,方才墨方将军在府里坐着呢,他已经跟着那人去处理了……」
沈璃没听见肉丫这话,自然,带着火气而去的她也没料到,当场竟会看见墨方。
适时,墨方冷着一张脸将烂醉如泥的拂容君从桌子上拉起来,酒馆的酒娘却是副泼辣性子,并不害怕墨方一身轻甲和他腰间的那把长刀,高声道:「虽说是做陪酒生意的,但好歹也是个女子。不是我矫情,这客官确实做得太过分了!光天化日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拂容君应景一般的抬手高呼了一句:「小娘子再喝一杯,嗯,肤如凝脂……」
沈璃拳头一紧,面色黑青,可她还没出声,另一道喝斥的声音却炸响:「够了!」墨方拎着拂容君的衣襟,黑眸如冰,「你的名声本与我无关,但休连累我主上声誉。」
这话撞进沈璃耳中,听得她一怔,握紧的拳头微鬆,呆愣之后,心头倏地升起一股无力感……明明她已经那般对他。
便在众人皆被墨方这话唬住时,拂容君忽然不要命似的抬起头来,望着墨方一笑,一隻胳膊极为轻佻的挽住墨方的脖子:「唔,此处小倌也长得甚是英俊,双眸如星,有神。」一语评价完毕,他一撅嘴「啵」的一声亲在墨方的嘴上。
那声轻响像是波浪,在所有人心头荡过,在寂静之后,掀起惊涛骇浪。
四周一片惊惶的抽气声。
即便是沈璃,此时也不由愕然的张开嘴,僵硬的转头看向身后的行止:「拂……拂容君,确实不只那点糟蹋姑娘的本事。他连男子,也不曾放过!」沈璃指着拂容君道,「你们天界好山好水,都养出了隻什么怪物?」
行止亦是看得颇为惊嘆,摸着下巴打量了拂容君许久,点头道:「王爷问到我了,行止亦不知,此乃何物。」
而身为当事者之一的墨方,在长久的呆怔之后,径直一记手刀砍在拂容君的后颈上。拂容君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墨方极为淡定的一抹嘴唇,环顾四周:「此事,若有人说出,我必割其舌,饲餵牲畜。」然而话音未落,墨方的目光忽然扫到了正站在店外的沈璃与行止。
他的身形微不可见的一僵。
沈璃是想扭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给墨方留个颜面,但四目已经相接,她唯有面容一肃,淡然的走上前,装作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正色道:「给你添麻烦了,我将他带回去就是。」
墨方一垂头:「这是墨方该做的,墨方来就好,王爷……」墨方面上再是如何淡定,心里却还是起了波澜,这话说了一半,便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唯有一扭头,提着拂容君,擦过沈璃身旁,快速离去。
待他身影消失,一酒馆的人开始慢慢窃窃私语起来。沈璃眉目一沉,扫视四周:「噤声。」她这一身打扮和气势唬得众人静了下来,「此间事迹不得外洩。」她在魔界享誉极高,魔族之人对她也极是尊重,既然听得碧苍王发话,大家便都静了下来。沈璃缓步走向酒娘:「你有何冤,来与我说。」
「没……」酒娘语塞,「已经没了……」
「你莫怕。」沈璃寻了凳子坐下,「一事归一事,方才那醉鬼找了你的茬,你一五一十的列好,我必帮你把这委屈给找回来。」她不能打死他,但是,等到欺辱魔族子民,横行市野之事报上天宫,自会有人打死他。
离开酒馆,沈璃将酒娘写的书信折好,沈璃递给行止君,道:「那拂容君娇生惯养,约莫待不了多久便要回去。此事我也不想禀报魔君,以免……伤及无辜。」这无辜,自然说的是墨方。天帝远在天宫,只要让他知道自己孙子做的混帐事就行了。而魔君便在此处,他要是细问下来,怕是瞒不住,「所以带信一事,唯有劳烦行止君了。」
行止将信捏在手中,默了一会儿:「即便我带了这封信上去,天帝也不会收回成命,取消婚约。王爷何不放他一马,好歹也是你注定要嫁的人。」
「取消婚约?」沈璃一笑,「神君想多了。自打被魔君从人界带回来之后,沈璃便没有逃过这场婚事的想法。」她转过身,不让行止看见她的表情,一边向前走一边道,「我只是,单纯的想找拂容君的不痛快而已。」
她不想嫁拂容君,也不喜欢拂容君,所以压根儿没想过要让拂容君变得多好,也没想过自己嫁给他之后能过得多好。她只是想在自己还能肆意妄为的时候,能活得更随性一些。
「而且。」沈璃脚步一顿,声色微肃,但却仍旧没有转过头来,「……天帝不会取消婚约,是因为他不能,而能取消婚约的……」她侧头看了行止一眼,「神君何不放我一马。」
行止垂眸沉默。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沈璃觉得浑身燥热,她只当是吞了那颗珠子,第一晚会有些不适应,一晚叫肉丫送来了四壶水,喝完了还是口渴。第二天清醒之后,口干舌燥的感觉虽减轻了不少,但头却开始隐隐作痛。
肉丫忧心的问她:「王爷是不是病啦?」
「你见我病过?」沈璃一句话将肉丫的担忧堵了回去,伺候她穿衣洗漱完之后,沈璃刚一开房门,便在院子里看见了来回踱步的拂容君,沈璃立时便皱起了眉头。
拂容君心中一怵,下意识的往后站了站,但犹豫了半晌还是硬着头皮道:「你……王爷可知,昨日扶我回来的那男青年是谁?」
沈璃想起昨日荡过心头的那「啵」的一声,嘴角一抽,道:「作甚?」
「啊……他,昨日有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我给他送去。」
沈璃垂眸一看,他手中正拿着一块青玉佩,沈璃知道,这是墨方常年挂在腰间的佩饰,腰间的佩饰……为何会落在拂容君手里,他们昨天……
沈璃觉得自己的脑袋比先前更疼了几分,正揉着额头在想要怎么回答时,一旁肉丫嘴快,道:「这是墨方将军的东西啊,他就住在三条街对面,不过将军们好像都有晨练,所以现在或许在郊外营地……」
「闭嘴!」
沈璃一喝,吓得肉丫一惊,愣愣的望着她,有些委屈和惶然道:「肉丫……指错路了么?」
沈璃扶额,拂容君却欢喜极了,嘴里将墨方这个名字来来回回念叨了两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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