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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腾格里峰的东侧,灌木郁郁葱葱,底下是一个陡坡。但是不高,用激光测高仪测量了一下,不到百米,借助登高绳可以顺利下滑。
我把我爸放在草地山,从背包里掏出一件g净衣服,用身t挡住顾北知和楚白秋,蹲下身仔仔细细给我爸把腿上擦得gg净净。
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黝黑的脖子涨得通红,神态又见得憔悴了几分。
我把地钉打好,活扣系在我爸腰上,然后叫来楚白秋:“你带着我爸,我没力气了。”
楚白秋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把我爸扛了起来。他现在正处于对我的愧疚情绪顶峰,估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反对。
顾北知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异样。
我知道他在怀疑,他没有被对我和我爸的双重愧疚冲昏了头的楚白秋那么好骗。
我趁楚白秋低头系扣子的功夫,悄悄在他耳边上说:“先骗楚白秋带我爸走,然后我们回去解决祁之晨。”
顾北知脸se没变,眼睛瞬间就弯了起来,再看向楚白秋的时候就透出得意和狡黠的光,仿佛在嘲笑即将被我诓骗的楚白秋。
楚白秋带着我爸下去了,一点都没怀疑。在他心里,我最重视的就是我爸,他觉得我都敢把我爸交给他了,我就绝对舍不得再逃跑。
他还是不了解现在的我。
登山绳的负重有限,两个成年男子是极限,必须等楚白秋先落地,我才能攀上去。
楚白秋带着我爸隐入灌木丛里好一会儿,我手中的绳子被猛地松开又拉了好几下,这是他平安触底的信号。
我笑了一下,抬头把八字结一把ch0u开。登山绳哗啦顺着灌木丛滑了下去,像一条乱扭的蛇坠往崖底。数秒之后,传来楚白秋愤怒又不得不压低嗓音的咆哮:“——裴醒枝!!!”
我和顾北知对视着,无声大笑起来。
他一边笑不可遏扶着肚子,一边拉着我的手,笑得话音都断断续续:“这、这个傻子——哈哈哈,阿醒,我们走吧!赶紧解决了里面的人,去找他们汇合,不然楚白秋憋久了要炸了整个矿山了。”
我笑得眉眼弯弯,双眼灿若星辰,顾北知笑着笑着,竟然就这么看着我愣了。
我回握着他的手,语声很温柔:“好啊,我们走吧。”
然后在他转头的那一刹那,抬手一手刀敲在他后脖上。这可不是我一年前拿着花瓶那虚弱的一下,用尽全身力气只能砸破他的皮r0u。这是我在擂台生si搏命了半年以后的一手刀,就算是顾北知,毫无防备吃了这一下,也只能一声不吭栽倒在地,被我拖进灌木丛藏起来。
我蹲在地上,0了0他紧闭的眼皮,指腹轻轻的擦了擦他那双、我曾喜ai非常、无数次看得入神的碧绿se眼眸。
裴醒枝这辈子不欠人人情。
有诺苏陪着我就够了,楚白秋也好,顾北知也好,还是回到他们自己该走的那条路上去吧。
我的眼睛,我爸的腿,这一切的账都该是我自己亲手和祁之晨讨回。
守在各个矿道的拐弯处,悄无声息的解决了至少十来个人,我听了很久,确定矿洞里再也没有了人声,才像一只壁虎那样,顺着矿道慢慢的游向最后的一个矿洞。
祁之晨看到我的时候,脸上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他靠在山壁上,一腿支着,一腿放下,独自呆在暗无天日的矿洞里,面对着一个曾经刺瞎他一只眼睛的si敌,竟然显得十分放松,像是在自家的客厅一般。
“小少爷,我就知道你不会走的。”他冲着我笑起来,那只眼睛笑得弯弯的:“就算是为了诺苏,你也舍不得走。”
我想起从我进矿山以来就没见到过的诺苏,语声冰冷:“你把他怎么了?”
“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以为像小狗撒尿一样到处给你留记号,我就什么都发现不了了吗?”祁之晨嗤笑:“他以为他的命掐在我手里,我就会信他?只要断他一次药,他就老实了唔。”
虽然知道诺苏当间谍的事,如果被祁之晨发现,一定会受罪,但亲耳听到祁之晨折磨他,我依然怒不可遏。诺苏的遗传病是免疫系统方面的,需要定期服药,如果断了一次,前几个小时就会不停地内出血,伤口无法愈合;后期就会极容易感染,自愈能力降到最低。这也是我独身回来的原因,我想活捉祁之晨,如有可能,将他做成诺苏的长期供应血包。
这是能让诺苏祁之晨的控制,又能活下去的最好的办法。
我不再靠近,右手信手一甩,绑在小臂上的臂刀顺势甩出。流畅的弧形,完美贴合我的小臂曲线,刀刃朝外,做了镀se处理,在黑暗中绝不反光。刀背与刀刃的过渡极快,变化惊人。这是一把专在黑暗里杀人的臂刀,是我专门为在矿洞中和祁之晨相遇而定制。
祁之晨又冷笑了一声,瞬间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身量高,t型结实,仅仅是站在原地,就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这是矿山的最核心,往外的矿道已经全数被我封si。我爸布下的毒气机关已经定时,将在四十分钟之后启动,如果我战胜不了祁之晨,那我也绝不会让他还有机会回去狙击我爸。
“小少爷,诺苏的身手是我教的,你的身手是诺苏教的,你怎么会觉得赢得了我呢?”他叹息般道,从腰间拔出一根伸缩甩棍,非常随意的甩手,向我走了一步:“说真的,你现在把矿道的地图交出来,我们出去,我还是愿意放你一条生路的——只要你听话。”
我没说话,仅仅只是横过臂刀,刀刃朝外,斜在x前。
我在矿谷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节课——尊严,是要用自己的x命赢取的,而非他人的垂怜。
祁之晨箭步向前,甩棍挟着风声呼啸而来。我和他都只有一只眼睛,在矿山里这种光纤微弱的地方实在是看不太清,双方都是凭听力辨认走位。我听得风声在左,迅速右偏,甩棍擦着我的左臂切过,余势带到皮肤上,简直火辣辣的疼。
他现在就像一个疯子,每一棍都用尽全力。方才那一下才擦着我的衣角过去,不退反进,借着前扑之势再上一棍。我身手确实不如他,仅仅是凭借着对矿山地形的了解,才能在这里拿到主动权,靠一个人暗杀了他十来个手下。
我自觉无法躲开第二下,只好举起臂刀架住他的甩棍。他却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借着一棍之力下压,将我连人带臂刀往地上按。这一下气势万钧,我几乎被压得直不起腰,被b着折腰向后,几乎就要倒在地上。
祁之晨露出的那只眼睛里,恶意和兴奋的光芒交替闪烁,我咬着牙,狠狠往下滑跪,臂刀刀刃和棍身擦出炫目的火花。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后,我狼狈不堪的从他身下脱出。
他向前扑了个空,踉跄了一步就迅速稳住身形,反手又一棍向我脑后劈来。我弯腰闪过,在地上的沙子里鲤鱼打挺迅速起身,抬手迎接他随后的甩棍。他力道实在是太大,数下交击之后震得我双臂发麻,再加上刀刃削薄,我不敢再正面迎战,只好不断后退,双方走位互换,竟然被他一步一步b到了矿洞尽头。
汗腾格里峰曾有地下河,但现今已经改道,只剩下g枯的地下河道,和矿洞有大概上百米的落差。我身后就是连接着地下河道的悬崖,黑暗里根本看不清楚有多高、有多远,因此躲避祁之晨的时候,双方都唯恐一脚踏空,从这里落下去,除了粉身碎骨没有第二个下场。我固然躲得狼狈不堪,可他也不见得就游刃有余。
招式拆闪之间,我逐渐感觉到有风声凉幽幽的从脚踝边掠过,心知我们已经逐渐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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