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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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灵魔术师为他们争取到的一天时间里，科学家完成了磺胺制剂和结盟的冰可乐，得到了石神村村长之位，以及从三千年前口口相传的来自父亲的讯息。

庆祝新村长上任的宴席上，主角短暂地缺席了一阵。等他回来的时候，浅雾幻感觉到周围那像夏祭大会的花火一样的欢快气氛暗暗地发生了变化，忽然遥若稀疏地散落在黑夜里的繁星，而从桥那边独自走回来的千空如同冰凉的月亮。巫女所传述的百物语其一百，是关于千空和爸爸的故事，幻从克洛姆和琥珀处稍微得知了一些。但现在没有时间让他对科学家说什么安慰的话。

那足以熄灭一切喧闹的冰凉并不只是千空带来的。比预计的时间早一些，冰月率领的先遣部队正在接近。

村庄的守卫弱得像层一戳就破的纸。通往村落腹地的唯一一座吊桥前，迎战他的只有一对beta和oga兄弟，这反而让冰月心生疑虑。

浅雾幻昨夜给他们送来的情报是，原始人们似乎在制造什么秘密武器，让他们暂时按兵不动。但魔术师仍然坚称没有见到千空的身影。冰月向来对这个狐狸似的家伙半信半疑。他没有切实的证据，但身为武术家的直觉告诉他，这种身上一丝气味都没有的人定不是省油的灯。

确认的方式便是这场趁着夜色的偷袭。beta哥哥功夫了得，凭着石枪挡下了他手下莽撞的强攻，但守门人的身上显然没带着什么秘密武器。冰月故意让吓得屁滚尿流的弟弟回去给村人报信。他倒是要看看，这孤岛要塞里到底能藏下什么秘密，还是魔术师的一场虚妄的把戏。

在他用管枪给守门人最后一击之前，吊桥另一头传来一声枪响。子弹似乎就炸在他们脚下，黑夜和大地都在震颤，身旁几个alpha手下的信息素顿时乱成了一团。

“暂时撤退吧，小冰月！这个村子已经制作出火枪了！”

魔术师一边嚷着一边像被猛兽追逐的鹿似的一脸惊惶地跑过来。这回他没把浅雾幻的夸张举动解读为虚张声势，甚至根本就没把魔术师当回事。

冰月眯着眼睛，身旁的alpha都能感觉到他的信息素顿时变得凉得彻骨。

他看清了站在桥对面的火光里，那个拿着枪管的少年。

那就是连狮子王司都心生畏惧的石神千空本尊。

“本来那么个小村庄，你们几个人加小冰月要拿下完全不成问题。但对方已经制造出火枪，那局势已经完全逆转了。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可以等到大风天气火枪失准的时候……”

撤退到森林里的驻扎地，浅雾幻立马又披上军师的皮模样在他们耳边絮叨，但好言相劝反倒给几个血气方刚的alpha火上加油。他们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夹着尾巴逃回司帝国去？

“确实，既然确认千空还活着，现在不如先回去跟司会合重整部队。”

冰月在一旁闭目养神。他这回难得赞同魔术师的话。当然，如果那几个废物alpha想去送死，他可是欢迎得很，正好借这几个弃子摸清科学王国的底细。

“冰月你是怂了吧！反正没有那个叫管枪奇怪的玩意儿你也不过如此了。”

“管枪……？这上面是装了个竹筒一样的东西吗……”

心灵魔术师神不知鬼不觉地转悠到他身边，甚至把他的武器拿在手里。

“幻君。”

alpha冰冷的信息素霎时变成了刀尖。待浅雾幻反应过来时，冰月已经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

“果然如此。”

一直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了，像刚锁定猎物的雪豹一样闪烁着兴奋而嗜血的金色。冰月先前有稍微怀疑过，在这一刻才得以确认。心灵魔术师藏着一个有趣的秘密，一旦被察觉就能将他自己置之于死地的秘密。

等那些alpha们走远了，冰月才慢悠悠地说道。

“……你果然是oga。”

他一边说着一边细细品味着浅雾幻的表情。蜷缩阴暗洞穴里的蝙蝠被拽到阳光下，魔术师的伪装崩溃了，那副标致又无懈可击的假面被他锐利的目光刺得支离破碎，哪怕此时浅雾幻还在强装镇定掩饰自己慌乱。他是个优秀的oga，这点冰月能和司一样肯定，但正因如此更要在他背叛之前将他的獠牙拔光，拴上锁链，改造成司帝国的专属傀儡。

“小、小冰月你在说什么？我可是如假包换的beta呀。”

魔术师还妄图垂死挣扎。他并不讨厌这份求生欲。

“只要看一下后颈就知道了。”

“好吧好吧，我让你看。”浅雾幻叹了一口气。“总之小冰月能先放开我的手吗，身为来自21世纪的文明人，搞得像猥亵一样多不好。”

冰月当然不会照他说的去做，反倒突然把魔术师的手扭到背后并用力把他按在树上，毫不客气地扯开他的衣领。

“好疼啊，小冰月。”

浅雾幻的语调平静得像冰下的湖水。刚才展现过的所有的动摇又沉进孰真孰假的迷雾里去了。

“不过这下你明白了吧。”

oga的腺体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伴着一股强大而异常熟悉的alpha气息，令冰月从心底升起一股厌恶。

“我是绝对不可能背叛小冰月你们的哦。”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些微笑意，“我呀，可是早就成了小司司的oga了，从他复活我的那一刻起。”

“为什么不早说。让我看到这种糟心的东西。”

这回他总算放开了魔术师。浅雾幻转过身来，理好自己的衣领，心疼地揉着自己被他抓出红印子的手腕。

“我被小司司下了缄口令呀，他叫我好好装成beta别被任何人发现。不过主要是想顺便捉弄你一下嘛，哈哈。”

冰月本该注意到。被标记的oga身上只有alpha的信息素却没有任何浅雾幻自己的气味，这极不自然。但他正因魔术师的戏弄心里像起了毛一样烦躁，压根没想再去验证，于是让魔术师在他面前完成了一个简单的魔术。

不，是同时完成的两个魔术。

其中一个在三天后再次进攻石神村时就能察觉到。使出的贯流术快准狠地击中对手时，管枪的竹筒就像撞上石头的碎蛋壳一样裂开。

至于另外一个魔术的机关，他恐怕永远也不会得知。

＊＊＊

司帝国的先遣队暂时被击退了，顺便让他们捎回科学王国已经拥有火枪和毒气的假情报。但虚张声势总归有限。虽然这次没有村民伤亡，居住区却被付之一炬。冰月的亲信一直在监视他们，司帝国在冬季结束时预备全军出动再次袭来，石神村就像被扔进漩涡边缘的纸船被渐渐卷入战争。

但他们似乎不必太担心。新晋村长兼科学家已经构想好了能扭转战局的现代武器。接下来几天里等居民区重建好后，他就能集结人力开始动工制造通讯设备。

夕阳将天空烧成橘红，最后只剩下蓝紫色。夜幕已至。正在重建的居民区广场上升起袅袅炊烟。石神村的晚饭时间，千空发现击退先遣队的功臣之一不见了踪影。换做平时他大概不会去找自己藏起来的心灵魔术师，但这次情况不一样。

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找。信息素像一条细线，从树林一直延伸到没有亮灯的实验室里。

“给你。管琉璃要了点药草茶。”

科学家把油灯留在门边。他知道坐在角落里的浅雾幻现在大概不希望有光照亮自己的脸。暗香在屋里蔓延得到处都是，像不小心打翻了香水瓶。

“谢谢，小千空。”幻的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