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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战场的弁庆,挥动着手中的薙刀奋勇杀敌,气势更胜之前。岩融冲破敌阵,血如雾般散开在他俩周遭。敌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即使身负不算轻的伤,弁庆的实力依旧没有下降。
在弁庆威壮的气势之下,敌军完全无法靠近,要是贸然接近,下一秒便会化为地上的屍骸。弁庆像是发狂般挥舞着岩融,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峙。
岩融拚命的为弁庆斩开一个个危险。即便刀刃已有些裂痕,仍没有停止。为了弁庆,为了源义经,也为了今剑,奋不顾身。
今剑,那是他无法放下的羁绊。因此为了他,一定要坚持到最後一刻。
刹那,刺耳的弓弦摩擦声攀上弁庆的耳朵,转瞬之间万箭飞落,直直向那威武壮大的身影飞去。岩融愣住了,家臣们更是瞪大了双眼,呆怔的盯着眼前身中无数箭矢的弁庆。羽箭下的伤口不断的冒出鲜血,美丽的如同清晨刚绽放的玫瑰。
「主人!」岩融大喊。
几只箭矢shej1n岩融刀刃的伤痕,将缝隙划得更大更深。那样的伤口,不可能不会痛,但岩融已管不了那麽多了。
疼痛没有击退弁庆,或是说弁庆根本没有感觉到身上的痛楚。他的身躯继续疯狂的挥着大刀,斩杀面前任何可见的敌人,像是永远不会倒下般,持续奋战。
不只敌军,就连源义经的家臣们都感到十分害怕。
岩融感受着弁庆颤抖的双手,出声大吼,「够了!停下来,停下来!」
即便早就明白,会是怎样的结局,岩融仍无法轻易地接受。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睁大着眼睛看着弁庆身重万箭,伤口满溢着骇人的鲜血,却什麽也做不到。
悔恨和愤怒在岩融的t内撕吼咆哮,毫不留情的将他吞噬。
已而之间,周遭毫无预警的安静下来,所有的事物似乎都静止了,无声无息。
弁庆大刀一收,一动也不动的伫立在被血染红的战场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双眼直直凝视着远方的一点。
──啪嚓。
岩融听见自己内心中,一根根紧绷的弦在眨眼间断裂的声音。
「可恶!可恶啊!」岩融双膝跪在泥地上,抱着头痛哭呐喊。
主人离去了,过不久,他也是,他将追随着他而去。随着伤口的裂缝裂开,岩融也在慢慢地消逝。
岩融闭上双眼。在最後的时间里,他要随心所yu的放逐自己。弁庆si去的身影,不停的环绕在他的脑海里,那是他不愿见到的画面。他不愿去想,不想去想,他努力寻找,终於在最後他在角落找到了一丝曙光。
他看见了今剑的双眼。
暗夜下的风,残忍的掠过他逐渐变得透明的身t。
一直到完全消失。
衣川馆外的战争,让院内树木枝叶几乎殆尽。然而,只有一棵的樱花树於荒凉的尘土中。即便战火连绵,她仍然绽放着自己仅剩的绚丽。花瓣一片一片落下,在烟雾中,在狂风中。
落下。
源义经理解时候来到,已经不能不放手了。他抬首,放眼望向一直躲在纸门後的影子。
「在外头等很久了吗?」
「不,没有。」一道温柔的nv声传来。那是源义经的妻子乡御前。「你需要时间,而我也是。不过现在,我已经准备好了。」
乡御前抱着熟睡的nv儿gui鹤御前走进佛堂。即使她努力的保持平静,也还是没法遮掩眼神中的忧伤和空洞。
今剑看着眼前的乡御前,再转头瞧向源义经,随即了解到他即将面对的事。恐惧刹那间爬上他的背脊,一gu可怖的寒意袭向他。
拜托……不要。
源义经靠在乡御前的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话,而她露出微笑。
「那就拜托你了,夫君。」她说。
源义经握着今剑的刀柄。他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正在颤抖,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只需要不到一秒的时间,今剑便尝到痛不yu生的滋味。只见刀刃狠狠陷进gui鹤御前小小的身躯中,在意识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又接着刺入乡御前的左x口。
眼泪不自觉的淌了下来,才一瞬间,他就夺走了两个他在乎的生命。
今剑的衣襟沾染着赭红的痕迹,那是乡御前和gui鹤御前的血。他难过地想要大声喊叫,却无法发出声音。
鲜血的腥味蔓延在周遭,每x1进一口空气,都让人反覆的作恶。
「我也该走了。」源义经轻声呢喃,脑海中是鞍马寺主持当年将今剑赐给他的画面。「今剑,拜托你了。」
蓦地,一个男孩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虽然只有一眨眼,但源义经确定自己看见了。
在微弱的月光下,那银白se的影子在佛堂内昭然的闪烁,忽明忽灭。他睁大着透彻的红se眼眸,带着悲伤的望着自己。
「今剑,是你吗?」源义经笑了,「真美呢。」
没有任何原因,源义经就是知道,眼前的男孩便是陪伴他一生的护身刀。
「让你难过了,抱歉。」他说:「但是即使如此,我还是要拜托你在帮我最
後一次。」
在有些沉暗的佛堂里,今剑眼眶中的水珠闪闪发光。
「对不起。」源义经闭上双眼,「後の世もまた後の世も廻り会へ染む紫の云の上まで。」
源义经面容平静,双手握紧刀柄。今剑被迫遣回本t,什麽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刀刃向主人的腹部驶去。
「不要!」无论今剑怎麽哭喊,他都没有听见。
短刀划破皮肤,深深地陷入源义经的腹中。鲜血从缝隙中缓缓流出,将刀刃浸染得嫣红,宛若火焰一般熊熊燃烧着。
「不要!不要啊!」
炙热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晰,源义经身t的温度和触感真切地传递到今剑身上,熟悉得让他快要窒息。恐惧犹似虫子,从四面八方爬进今剑的身t,疯狂的噬咬着他。他知道,并清楚的感受到,源义经正在离去。
他撕破喉咙大喊,一声接着一声,快喘不过气。
短刀从腹部左侧往上移动,肋骨应声地一根根断裂,刀刃划开阻挡的血r0u,直直的没入心脏。从温热到冰冷,从存在到消逝,一切都是如此地真实。
真实到让人心碎。
「不要……」
源义经静静的倒卧在塌上,血沿着叠蓆的纹路散布在他的四周。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长的像是几个世纪,却也短的如同几秒钟。当今剑再次以付丧神的姿态睁开双眼时,世界以全然不同。
源义经不在了,永远的逝去了。没有人,再也没有人会充满信任的带着他上战场,再也没有人会细心地替他保养刀刃,再也没有人会温柔的抚着他的刀身轻声对他说话,再也没有人会如源义经般深ai着他。
源义经si了。
今剑茫然地望着远方,无力的跪坐在地面。
五脏六腑像是被掏空一样,无论怎麽寻找,都只望见一片空无。失去的人,再也不会回来;就如同碎裂的心,永远没有办法再拼起来。
一丝近乎虚无的光芒穿透黑夜,洒进空荡荡的佛堂。俄顷,彷佛又回到了从前,彷佛弁庆仍旧在宅邸院内舞耍大刀,彷佛岩融的笑声仍旧在耳边绽放,彷佛源义经仍旧在身旁微笑地对他说话。然而这些,终究只是h粱一梦。
这一刻,今剑彻底遗失了自己。
他勉强地撑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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