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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吗?”
这话倒是只有赵熹和康履知道了,当年哲宗皇帝的昭怀皇后刘清菁还只是一个御侍,哲宗皇帝年纪还小,被奶奶高太皇太后管着,一心只想生下孩子以后亲政。刘清菁怀孕以后,哲宗便悄悄命人到外头寻找奶妈,准备来个先斩后奏。谁知道下面的人为了皇帝的头生子竟然把全汴京的好奶妈都搜罗起来,大臣刘安世家里刚好有孩子出生要找奶妈,找来找去找不见,一问才知道是宫里要人,皇帝才十三岁就闹出了孩子,这事情还了得?一下子就直接捅到了高太皇太后面前,刘清菁怀孕的事情也就此公开。
这事情的结局倒简单,刘清菁流产了事,太皇太后抓紧时间给赵佣成婚,娶了后来被废的孟皇后——动静太大,可是要出事的——要不是昨天那么一闹,两个女儿还被藏的好好的呢,当然,如果实在有必要,他也会让女儿认乌珠这个父亲。
康履不知听没听懂,嬉皮笑脸道:“这不会,这不会,您猜那家人是谁?”
赵熹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还和我卖起关子来!”
康履揭秘:“是刘豫家的!”
乌珠看到赵熹“噗”笑了一下,他顺手捏破个佛手柑,坐到赵熹身边:“笑什么呢,你认识他?”
赵熹忍俊不禁:“别人我不认识,他嘛,我倒知道。这个人从小就不行,他家里种田供他读书,他却去偷同学的白金盂去卖,后来考中了进士,这件事情被揭发出来,我爹爹想他读书不易,家里又有父母要赡养,于是就没忍心说出来,结果他一直以为自己瞒的很好,还想沾手礼仪的事。爹爹做明堂大礼的时候,他多次上书提建议的事,结果讲得一塌糊涂,字又写的难看,费人眼睛,爹爹还把他写的东西扔给蔡——”他住了口,“扔给一个人,那个人就大声读了出来,我们听完他的建议大家都笑,爹爹说:‘这个刘豫就是河北种田的农夫,怎么懂得礼制?’就把他给贬官了。”他又问康履:“他又升官了?”
康履笑道:“是呀,他年资到了,放到河北去,结果……额,他就吓得屁滚尿流回到汴京来了!”
赵熹还没对此表态,外头却响起了通传。
一个小内侍躬身入内:“大王,河北刘提刑拜了名刺,说家人昨日无状,想面见大王请罪,正等在外面。”
赵熹皱眉道:“他一个外臣,见我一个亲王?”国朝管理严格,不许大臣和亲王结交,是以赵焕和王甫亲密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他要夺嫡。刘豫虽然是官位不大,可赵熹绝不愿意为他冒险。
康履附和道:“所以说他不知礼嘛!我估计是他想着,要是能见了大王,大王又少不得赏他些什么,他好拿去卖!”
赵熹道:“他既然来了,我是得给他,给多少来着?”
康履道:“随便给点就是天恩了,大王何必操心这些?有例子的。”
赵熹一听就放心下来:“晚上不吃红枣了,我好像有点上火,今天嗓子干。”
乌珠凑近去看:“你怎么知道自己上火了,上火是什么?”
康履转身出去了,赵熹眼睛眨眨:“坐回去。”
乌珠没有坐回去,还亲了亲他的眼皮。
晚上没有了红枣,但是有红豆,以形补形是传统的医疗办法,流了血就得喝七红,变白就得喝七白,乌珠全然没有作客的自觉,两手拉开两把椅子:“这个鱼不新鲜。”
赵熹看了一眼:“这是淮白鱼,出水就死,送来已经不容易了。”
乌珠撇撇嘴:“回头带你到江边捕鱼去,有一种翘嘴鱼很好吃,我小时候谁家能捞到,就会把我阿爹、我叔叔还有我们都叫过去一起吃,蒲鲁虎是个混蛋,他吃完了自己的还要抢我的,气得我往鱼上面吐唾沫,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一会儿没收住,吐我爹脸上了。”
苦寒边远的金国,不通礼仪的金国,军民同川而浴,杀鱼邀请酋长来吃的金国——我为什么要和他到江边捕鱼去?米饭在嘴里咀嚼,赵熹忽然察觉到一点不对,上一次在金营的时候,乌珠最多是请求他陪着他到黄河边上去,只有一百天,或者请求妹妹和亲的时候自己可以作为送嫁的兄长到金国去见他。
可现在,他就这么笃定我会跟着他到金国去?难道是两个女儿让他产生了一种家庭的错觉?
可乌珠的话说的很认真,不太像疯了:“其实你应该喝鳊花汤,这种鱼不大,但是肉特别厚……”
赵熹推开碗:“不吃了。”
乌珠愣了一下:“干什么,你才喝两口呢。”
赵熹挑刺发火:“你左一个唾沫右一个唾沫,谁吃得下!”
乌珠大呼冤枉:“唾沫哪里恶心了,你没有唾沫么!你这饭吃不下都是给别人的,你听我说唾沫恶心,人家还吃你的唾沫呢!”
赵熹愣住了,他一顿饭都是几十道菜,自然不是他一个人吃的,一顿下来往往没有几筷子,吃完以后再分给别人。他有唾沫,别人也有唾沫,这似乎是一样的,别说人了,狗、马、驴、骡子都有唾沫,想不出可以辩驳的,他说:“你亲我还吃我唾沫呢!”
乌珠竟然笑了:“是吧?”
他笑,赵熹却心烦得很:“把我碗里的唾沫吃干净!”转而拂袖去了寝阁,转出柱子的时候,他没忍住,腰勉强撑着扶栏才不至于倒下,冰凉凉的汉白玉透过衣袍浸过来,他挥退了一直如影随形的侍从。
乌珠并不是一个喜欢满口胡说的人,换句话来说,他不爱幻想。
在金国的语境里,“回头”也许真的是“回头”,就是很快——
大江的波涛,在他的内心翻滚。
阴影如墨汁扩散。
“所以例子是多少钱?”
女儿们的摇篮被转移到寝阁,赵熹没有找人守夜,寝阁为了聚气做得小,两个成年人再加上两个婴儿,热烘烘的,赵熹呼吸不过来。
“什么例子?”
乌珠提醒他:“你不是要送钱给那个什么刘豫吗?康履说‘有例子’。”
赵熹莫名其妙:“康履会送的,我怎么知道例子是多少?”
乌珠笑了:“你不管啊?”
赵熹皱眉,觉得心里有些抵触和烦闷,乌珠为什么管这么多他的私事,不觉得越界吗:“家败了么,我来管这些?”
乌珠稀奇道:“那你平常干什么?练字、看书、拉大弓?”
又来了。
他们睡也睡过了,孩子都有了两个,但彼此平日里爱干什么还是不知道:“反正不管账。”
乌珠说:“那谁管?”
赵熹气闷:“当然会有底下人来管账。”
乌珠好像没听懂他的语气:“那他们骗你你也不知道。在我家,丈夫出去狩猎,女人就在家里管财产,所以丈夫死了,财产都归女人。”
怪不得你想娶寡妇呢!赵熹按捺住心里的气:“不知道就不知道,我还计较这些?”
张去为挪钱去放高利贷他都没说什么,真亏了他进宫要就是了,账本错综复杂,看这个不得把头发都看白了?他的兄弟姐妹包括嫂子更没一个看的,家里没有管事吗?
乌珠竟然笑一笑:“没事,你不干我干。”
话音落下以后是一阵阵的沉默,赵熹坐在床边,吸进去一口闷热的口气,他并没有感到什么温馨或者快乐,手一点点出汗,蹭在枕单上:“干什么?”
乌珠笑道:“干这个——”
他把女儿从摇篮里抱了出来,成宁竟然很熟悉他,不哭也不闹,赵熹看着他手法熟练地解开女儿的衣服,擦擦屁股,抹好膏,换了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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