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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嚣眼中燃起了希望：“一定不辱使命！而且，这回，只要您不愿意回去，就算有人要来抢，我也坚决会护着您，绝对不会再偏向他处，就算墨以再度复活也绝不！”

一听这话，时眠星心里又跳一下：“墨以都死成那个样子了？还有可能复活？！”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些，于是又立刻收声。

破嚣摇头：“如今还只是陈尸的话，基本不可能了，我只是想表明态度。”

“这还差不多，那就抓紧去吧……”时眠星松口气，不想多言，只是挥挥手赶人。

破嚣赶紧起身，快速去找尘锦了。

而时眠星却发现，结庐，又来人了。

言痛彻心

鱼斯年也是今天才知道时眠星过生日，当舅舅的只是来陪着吃个饭，没有礼物，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回了房间就在行李中翻找。他记得自己带了礼物，是给时眠星的，想要作为他认祖归宗时的贺礼，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送出去。现如今，大概也算是个机会吧？

只是他走到结庐，就听到了这番言论，一时间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低头看看自己手里匆忙找出来还没来得及包装的抹额，犹豫一下，感觉已经被发现了，就还是迈步进去：“眠星。我……贸然过来，有打扰到你吗？”

“没关系。”时眠星早就察觉到鱼斯年在外面，所以刚才那番话，也是要说给他听的。到底是长辈，他还是从台阶上下去走到鱼斯年身边，“舅舅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旻哥的，旻哥有些醉酒，刚刚才睡下，你要是找他，等他醒了我亲自去请您过来。要是来找我的，我随时有时间。”

鱼斯年伸出手去：“毕竟是你生日，我总该送些礼物给你。这条抹额，送你吧。还有就是……抱歉，我听到你的话。今天起你就是个大人了，舅舅尊重你的想法，但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抗拒回蛟族，这么想要当个人，就是因为，喜欢时青旻吗？”

时眠星接过抹额，低头看看，绸带摸上去柔软顺滑，正当中镶嵌着一颗从未见过的宝石，青天白日下也能流光溢彩，不输日光，一看便知道是极品。他有些心虚，但不收却也不好，于是就一直捧在手中：“这么贵重的礼物……嗯……也不全是。旻哥是人，还是个修仙之人……肯定不愿意和妖兽在一起，虽然他说不在意，还安慰我说是瑞兽，可是众口铄金，到时候不知道多难听，我不想他不高兴。所以，我愿意为了他一辈子都伪装成人。蛟族不是不好……蛟族和龙族比起来已经好很多，也不会困着我不让我回来。只是……也不支持我这样的想法，就阿公还是蛟族的族长……肯定不会同意我喜欢旻哥，也不会同意我以人的身份存于世间……况且我觉得做人没什么不好，能感觉出阿公对人的抵触……我不想再去花费时间去改变什么。这话说起来可能很伤害你们……但是你们是凭空出现的，与我的过去没有分毫交集，也不影响我什么。未来也许会有交集，可也是如果我愿意才会有。所以既然明知道蛟族不同意我的路，那还不如和你们不发生交集。彼此双方，都很轻松。你们不必为遗落公子非要做人而头疼，我也不用阿公和舅舅非要我做龙而头疼。”

鱼斯年怔怔听着，眼眶红了。沉默了很久，仰头看看这四方小院的屋檐：“我本以为蛟族可以给你广阔的天地，却不知道，你更喜欢的是这四方的院落。你阿公是不满你，好像很嫌弃蛟族的态度，他更希望你能明白，认同自己的身份。”他低头吸吸鼻子，点点头，又笑起来：“礼物你拿着吧，亲缘的交集，你自己身份的不同，不会因为你不承认而改变，你伪装不了多久，他如果真的心疼你，也不会让你一直伪装下去的。”

说完，鱼斯年好像生怕再听到什么时眠星要和自己，要和蛟族划清界限的话，转身飞快地离开了。

时眠星追了几步，最后还是停在了院中。时青旻还在睡着，他不愿意远走。

鱼斯年回到房间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甚至没注意到虚无名正在等他。虚无名叫了他一声，他才抬头茫然地看了一眼，好像有点认不出是谁一样，转身推门进了屋，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虚无名跟过去，把醒酒汤放在桌上：“你怎么了……这醒酒汤我喝了，很管用的，你试试……哎你……”

鱼斯年的眼泪已经滚了下来：“我以为我找到了孩子，没想到是彻底弄丢了一个孩子。”话音刚落，他就毫无形象地捂着脸痛哭起来，堂堂七尺男儿，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滴在地板上，他却好像是浑然不觉，只是哭着，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怎么去见妹妹，我没法……她问我孩子哪儿去了，我怎么说！我说孩子不回家了，他再也不回来了，他嫌弃！”鱼斯年发泄般地坐起来，狠狠抹一把鼻涕，跺着脚，“他憎恨自己是条龙！蛟族下贱，龙也下贱！就算是寿命比脆弱的人类长，身体比人类更加有力，术法的天分都远超人类！就是妖怪，就是下贱！”

“不不不，他不是，他肯定不是那个意思！”虚无名没有太多安慰人的经验，摸了摸身上，掏了汗巾给鱼斯年，又去打了盆水来给他洗脸，“他就是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他的身份……”

“他是不接受我们。”鱼斯年平复了痛哭，没止住流泪，“我能理解，我不是都，愿意也假装自己是人，来这里看看吗？我想知道这里什么好什么不好，我现在知道，蛟族比东旸谷，就差在没有时青旻！就那个时青旻，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