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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幸福啊！”坐在他们对面的白云子露出羡慕神情，跃跃欲试想要申请竹熊身体另一边的位置，加入撸熊行列。然而看了一眼身边面无表情的师弟，就默默打消了念头。

“有什么幸福的？”狂风递给白云子一只野鸡腿，淡淡看一眼对面刚分了一只鸡翅给竹熊的顾里：“朱知的脾气真好。”

“那叫涵养。”白云子趁机循循善诱：“师弟，我认为你应该向妖君大人学习。”

狂风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呃……”白云子瑟缩了一下，结结巴巴道：“那个……你看他们坐在那里，白衣青衫，旁边是一只水墨竹熊，多么美好？美好的就像一幅画。”

狂风：……

“你再胡扯一句试试？”

白云子终于被激怒了，狠狠在鸡腿上咬了一口，愤愤道：“人家妖君大人为顾里，那是多么的肝脑涂地？你再看看你，我还是师兄呢，你怎么对我的？同是修炼天才，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你还说我，你什么时候像顾里对蜘蛛精那样的对我纠缠不休过？”白云子也有气，师兄弟立刻展开了激烈辩论，慢慢地就开始算几十年前的老账。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哈哈笑，完全没注意到顾里不知何时已经仿佛一尊石像，举着吃了一半的鸟翅一动不动。

“白云。”

他忽然大吼一声，接着整个人跳起来，只吓得身旁竹熊都打了个哆嗦，身上肥肉颤了好几下。

“干……干啥？”

白云子也吓了一跳，就听顾里喃喃道：“画，你刚刚是不是说了画？”

“画？”白云子眨眨眼，想了片刻想起来：“对，我是说你们美好的像一幅画，怎么了？”

“画，又是画，之前在画中局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和画有关？画……画到底怎么了？”

顾里连鸟翅都丢了，站起身不住踱步，一边在嘴里语无伦次的一个劲儿喃喃念着。

“顾里，冷静一下。”朱知也站起身，拉着顾里来到山洞边，让他靠着洞壁，将双手攀在他肩膀上，轻声道：“不要急，有我在呢，好好想一想，到底是什么？”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低沉中带着一丝磁性，瞬间安抚了顾里焦躁不安的心。

抬起头怔怔看着朱知：他家的蜘蛛精真是好看啊。那么乌黑的头发，清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而润泽，形状优美的双唇。简直就是万里挑一，不，千万里挑一的美男子。你很难想象这样出色强大的一个人，他的原形竟会是一只蜘蛛，就算是画皮，都不带这么离谱的。

画皮……画皮……

顾里激灵灵打了一个颤抖，一把抓住朱知肩膀，沉声急切道：“对了，画皮，是画皮。这昆仑山，从我们进来后，我和皇上还有白云就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虽是处处风景如画，但就是缺了点什么。现在想想，与其说它是处处风景如画，倒不如说……它真的就是一幅画。”

“一幅画？”

朱知一愣，下一刻，就听身后白云子大叫道：“画？着啊！顾里你说到点子上了。我就说，这昆仑山总感觉哪里不对。没错，它少了那一丝鲜活气儿，这不是昆仑山，这压根就是仿照昆仑山画出来的一个幻境。”

“这不可能。”

狂风摇头断然否决：“若魔尊真能凭空造出和真实昆仑山一样的幻境，他们早就一统天界人间了，哪会到现在还只是藏头露尾？”

朱知也赞同狂风的意见：“再说这昆仑山水都是真实的，很鲜活啊，若只是毫无生气的画境，即便我们感受不到，也不可能瞒得过昆仑仙长们。”

“不，阿蛛，你相信我，就是幻境。”顾里抓着朱知的胳膊，急得抓耳挠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似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是……但是你们再仔细感受一下，不可能感受不到的啊。昆仑仙长……”

他的眼睛忽然眯起，看着不远处那些昆仑仙人，眼神里充满戒备和警惕。

“喂！小子，你什么意思？怀疑我们是假的啊？”胖仙人又好气又好笑，一脚踹在葫芦仙腿上：“你快给我们做个证。”

“我作证，这些货是冒充的。”葫芦仙冷哼一声，瞬间就报了一箭之仇。

众人：……

“行了，这是起内讧的时候吗？”镇南子瞪了葫芦仙一眼，然后看向顾里，沉声道：“顾里小友，我们和昆仑仙人相交近千年，他们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昆仑仙。”

“那不该啊……不该啊。”顾里喃喃念着：“反正我就觉着这偌大一座昆仑山，没有山水该有的生气，倒更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徒有其表，却无神韵。白云，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美丽的画，徒有其表，却无神韵。“白云子喃喃念着，然后悚然一惊：“我去，这不就是画皮妖吗？”

“画皮妖，窃取别人皮囊，覆盖自己身体，变成美丽少女……”

朱知身为妖君，自然也知道这种人人喊打的画皮妖，不自觉就说出画皮妖的特点。

这本是无心之语，然而一直皱眉的清风子听到这几句话，却猛然身子一震，接着失声道：“莫非……这昆仑山已经被暗中改造，变得面目全非？”

“那又如何？”狂风不解：“天魔们辛苦来到这一方世界，本就为了灭世而来，他们既然攻占昆仑山，把此处当做老巢，当然要改成合自己心意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