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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跟你做买卖。”

言月翻了个白眼,沉下脸道:“你要怎么做我都不管,但我只求一样,日后你不能与我断了联系,你去哪儿我都要跟着。”

“那我这幻胥宗怎么办?”

“爱怎么办怎么办。”言月气不顺地哼哼,“不是还有连曲轩和秦长欢呢么,俩人脑子都好使,托付给他们不就得了。”

“反正你不许丢下我!”

他的语气很凶,却叫我哑然失笑。

我捏了捏他的脸颊,问:“之前不是还说要做得比我还漂亮么,怎么如今就没胆子了?”

言月一把拍开我的手,翻了个白眼:“激将法对我没用,少来。”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我这点小计谋对他来说的确没什么用。

或血亲兄弟之间的心有灵犀很奇妙,并不叫人反感,至少现在还没让我厌烦。

既如此,他要跟着我,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只是真正的结果如何,还是得看他和他们最后的表现。

都别叫本尊失望。

都别阻本尊新生。

今夜来场交心局

夜色如墨,月光似水。

一只青玉碗磕在桌上,一轮圆月在澄澈酒液中摇晃。

“闲来无事,不如与月同醉。”

我抿下一口酒,轻笑着看向三人。

他们都没有驳我的面子,见我动了,也纷纷喝起了酒。

黎楚川豪气,仰头干了一碗。

温喻之少些,却也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

萧祁酒量不甚好,轻抿了一口便作罢了。

我也懒得争他,又喝了一口酒,才慢悠悠地开口:“本尊虽是记起了前尘事,却还有些细枝末节不清,不知你们谁有闲情逸致,先同本尊说一说?”

砰——

黎楚川摔破了酒碗。

哗啦——

温喻之险些踢倒了桌案。

啪——

萧祁捏碎了手里的玉筷。

我将三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下暗笑,却仍是不依不饶。

“你年纪最长,就由你先来吧。”我看向黎楚川,笑眯眯地说。

黎楚川抬眸沉沉地盯着我,半晌后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将川河屏退之后,轻轻启口。

“当年——”

忽有风来,将他的声音吹进我耳中。

也渐渐将那已然飘远的旧事翻开。

……

简而言之,不过就是个我强取豪夺,他假意就范,实则韬光养晦,筹谋叫我死无葬身之地,结果发现自己爱上了我,又回头来挽回的故事。

许怡安说这叫什么追妻火葬场,是最轻贱人心的戏码。

我觉得也是如此。

从前种种温情到了他眼里,皆是我逢场所做的假戏,好处他照单收了,却还在私下里将我贬低到尘埃里。

心黑愚蠢的白眼狼。

这是我对他的评价。

而温喻之与我的故事,说起来就更简单了。

不过就是居心不良却走投无路的小狼崽子为了在我手中讨口肉吃,所以忍辱负重的与我虚与委蛇,直等自己一朝得势,便毫不犹豫让我堕进万丈深渊的故事。

“腌臜货。”

我这般骂,温喻之头垂得低低的,却是半个字都不敢驳。

他没有那个脸。

毕竟这些个人里头,最对不起我的就是他。

骂过之后,我又生了分疑。

我问:“既你如此厌恶本尊,那本尊重伤失忆后,你为何还巴巴的凑过来,你是贱种吗?”

我这话说得着实不好听,温喻之听了,一张嫩生生的俊脸霎时就绿了。

可他仍是不敢驳我,只能耐着性子答我的话:“初时,我是想过自此就与你一刀两断的,可……”

他咬了咬牙,闭着眼破罐子破摔:“可是我忘不了你。”

“你虽是浪荡些,可对我好,特别好,除了我死去的亲娘之外,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本尊对你好,所以你亲自将豺狼引进来,叫我去赴死。”我看着他,讥诮地笑,“你这报恩的法子真是别致,若非本尊有点本事,还真消受不起。”

话落,温喻之的脸色更加难看,搭在案沿边上的手扣得死紧,骨节都泛着青白。

我罔顾了他这点子惺惺作态的悲伤欲绝,转头又看向萧祁:“到你了。”

其实这三个人之中,我最清楚的就是萧祁。

毕竟我们曾在望山寺同吃同住了那么些时日,我记忆恢复后,最先记起了全部的也是与他的点滴。

——难堪又可笑的点滴。

我对他动过最多的真心,所以知道自己一腔真心喂了狗之后切切实实的痛不欲生了一把。

我对他还含了些幻想,所以期待他能编出些滴水不漏的隐情给自己辩驳。

可他叫我失望了。

他说他知道引出那一场欢愉的迷情药不是我下的,也说他递给我的那杯酒里的软筋散是他亲手下的。

种种磋磨,种种算计,都有他的参与,都是他的手笔。

我听完了他的话,捻着酒盏的手忍不住抖了又抖。

明明早已知道内情,可听到他亲口说出对我的种种算计,还是忍不住哽住了嗓子。

我的真心,当真是什么可以肆意轻贱的玩意儿吗?

我鼻子发酸,眼眶泛热,眼珠覆上一层泪膜,模糊了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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