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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一声,欣喜若狂。

此刻的我应该也与他一样。

“小玄,谢谢你,谢谢你……”

黎楚川凑在我的耳边轻言,声音打着抖,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

点点热泪落在我颈侧,滑进衣领里,烫在我的心口。

我搂紧了他,听着他一声又一声,孜孜不倦的道歉,埋在夜色里,埋在他怀里,无声地流泪。

我不知道这一步是对是错,也不知道以后究竟会如何。

不过,我全然不在乎。

我已经在这场豪赌里付出了自己的全部身家,是赢是输,我都认了。

疯一遭求个垂怜

天太黑,我看不清,错把黎楚川当成了烈酒。

我轻呷一口,便醉倒在褥间。

我睁着迷蒙的眼,看着窗外那轮摇晃的圆月,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

想不出这场旖旎是因何而起,也不知何时能结束。

我觉着自己变成了一枚果子,被裹在唇齿之间戏弄,直等流出了汁水,才堪堪被放过。

他又化成雨,将我从头至尾灌溉,蛮横地侵占我每一寸肌肤,让我染上他的气味。

明明没做什么,却比做了还要累人。

这等事上,我向来不害臊,服软低头也是极快,轻而易举的扬起了白旗。

黎楚川受了我的降,笑吟吟地吃了一会儿我的嘴,便不再闹我了。

他打来了温水,仔细地给我擦洗了身子,换好了干净寝衣后,便上了榻,搂着我说起了话。

我看不上他这蹬鼻子上脸的行径,却因为浑身都软绵绵的,也懒得再踹他下去。

“真没想到还能……就像是做梦一样。”黎楚川从背后抱着我,说话时,吐息都喷洒在我的耳廓,惹起一阵痒。

我轻嗤,在他拥着我的手臂上掐了一把,听见他抽气后才撒开,“怎么样,是做梦么?”

黎楚川轻笑,在我后颈上落下一吻,“真的,比珍珠还真。”

我缩了缩脖子,偏头瞪他,又被他抓着下巴,一口啃在了嘴上。

他像个登徒子一般,逮着个机会就要亲我一口,我不胜其烦,啐道:“再不安生就给我滚出去。”

“别赶我,待会儿便走了。”他将头埋在我颈窝,像狗似的闻,声音闷闷的,“此一别,又不知何日再见了,怎么着也得够本了才成。”

我蹙眉,问:“你又要去哪儿?”

黎楚川答:“去涿州。”

涿州。

玄天殿的地盘。

我凉凉地嗤笑:“怎么,还对你那小主子余情未了?”

黎楚川轻啧了一声,又来掐我的下巴。

他伏在我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月光散在那双黑黝黝的眸子里,好看得紧。

我被他凝着,生了几分心虚,却仍是强撑着道:“怎么,我说错了?”

“错的离谱了。”他恨恨地说着,低头在我唇上咬了一口。

我吃痛地嘶了一声,他便又松了力道,轻轻舔他留下的牙痕。

细碎粘稠的声音响在殿中,平白显得旖旎。

我拍开他仍捏着我下巴的手,“你去涿州做什么?”

“救人。”

“救谁?”

“温喻之。”

我一愣,转瞬又笑开:“你与他,不是至死不休的仇敌吗,怎么——”

“为了找解蛊的药,他被傀九抓了。”黎楚川紧盯着我,等待着我的反应。

如他所愿,我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他的话未说全,我却明白他的意思。

温喻之为了给我找解蛊的药,被傀九抓住了,现下就关在涿州。

我的掌心冒出蹭冷汗,被我尽数抹在被子上,我扣着手心,想靠那点细微的疼痛让自己保持平静,可出口的话仍是克制不住的颤抖:“他疯了吗。”

闻言,黎楚川又扯起唇笑,却带着苦涩的意味,“何止是他,还有我,还有我们,哪一个不是疯魔的。”

“从前疯,伤了知心人。”

“如今再疯一遭,得个垂怜,也算死而无憾。”

我如堕冰窖,像是从云端摔进泥泞中,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只是未语泪先流。

“莫哭。”黎楚川擦掉我的眼泪,又亲了亲我的唇角,“你一哭,我心都要碎了。”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说:“萧祁已经先行一步了,我也该走了。”

我攥着他的衣襟,深喘了几口气,才挤出几个字,“我与你同去。”

黎楚川问:“你如何去?”

“连曲轩医术高绝,定会有法子,有法子医好我的腿,我要与你们一同去——”

话还没说完,黎楚川便已捂住了我的嘴巴。

他垂眸看着我,声音温柔,却不容置喙:“别逞强,乖乖等我们回来。”

我咬牙,额角暴起两三条青筋,“我是逞强,那你们呢?你们就不是逞强?”

“傀九手下私兵有多少,玄天殿又有多少人与他一条心,这些你们都知道吗?”

“像我这样心思叵测的人,不摸清楚底细,一定不会贸然出手的,你是知道的呀,小玄。”

我一时没了反驳的话,只能执拗又无力地流着泪。

黎楚川再一次将我的泪吻干净,在我耳边呢喃了几个字,便一手刀劈晕了我,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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