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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内心荡漾地很,比春水还能翻出浪花:他大概是要叫我知道他的厉害。e,有点害怕,听说背对着能少受点罪。
不料预想中的受罪并没有来临。一阵漫长的沉默过后,感世默默拿掉了枕头翻坐起来。
哈布斯依旧保持着跪坐的姿势,正前方悬浮着一席光屏,他嘴巴都要咧到耳根,手指在上边一下下划过。感世抱着枕头凑过去看,哈布斯一边给他调整角度一边炫耀自己的战绩:“我很久以前就想看你躺在我床上了,看!我拍的床照!”
感世以手捂脸,又羞又气,万万没想到自己被扛了一路丢到床上压在身下最后出来的战果竟然是几张照片。他为自己放荡的思想自惭不已,赤足落在地板上就要溜回自己房间以头砸墙以示自省。
人还没站稳,就被哈布斯给拦腰捞了回去:“你去哪儿?我们确定关系的第一天你竟然想丢下我吗?!”他惩罚性地捞着感世的腰转了个圈,幼稚堪比三岁半的小朋友,快活道:“你明天不上班对不对,今晚我们聊天。”
他抱着人躺倒,用脚尖把被子挑起来盖在两人身上:“我发现你想法挺多的,跟你男人我仔细说说呗,我们聊通宵。”
感世被“你男人”三个字诱惑了,自觉地帮哈布斯掖了掖被角。他还注意到“通宵”这个词,心情舒畅躺平傻笑。
能不要受罪那当然最好了。
启程
天色大亮,日光透过爬山虎斑驳的叶子缝隙投进屋内,感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他才睡了一晚已经很习惯枕边有人了,眼睛还睁不开就下意识的睁眼睛往旁边捞。哈布斯原本在一旁轻手轻脚收拾行李,见他捞那么费劲,只好放下手中的活给他递了一只手过去。
手被摊平放在枕头上,然后,一颗脑袋妥妥地安放在掌心里,蹭了蹭。
石头更了。
感世昨晚一直叽叽歪歪“你一定是受我体质影响”,“你看坎泽尔以前那么凶都能被驯化成忠犬,你的情况跟他差不多”,“嗷嗷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知道你的身份后还赖着不走”。哈布斯被他说得方方的,连个睡前的亲亲都不给。
一时图个畅快后患可是无穷的,他们下半辈子的谈资一定会多一条:你当初第一次亲我,就是受我体质影响。
这么大一口锅,哈布斯自觉受不起。下半夜他肩膀上靠着一个热乎乎的男朋友,指尖玩弄人柔软的头发时就想着不能这么下去,糊涂过下去自己一辈子都有污点。保不成以后睡都睡了,这家伙还坚信是自己那讨人喜欢的体质在作祟。
哈布斯没理会自己身上那不安分的部件,还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感世凌乱的短碎发被蹭成鸡窝,哼哼唧唧表达了不满,下一秒就小猪一样陷进枕头里睡得人事不知。
他收拾完自己屋,又怀着隐秘的成就感去隔壁屋收拾行李。
这头恐龙是只沙文龙,坚定的认为既然人都躺一张床上了,那就该水乳交融不分你我。他在踏进房间之始就已经初步把这间屋子的后路定好了:人睡隔壁就行,这屋子闲置起来,哪天惹怒了他被赶出来睡书房时还可以充当落脚点。
哈布斯猥琐兮兮地把耳朵贴在墙上: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听到隔壁的动静?能听到就好了,等他睡下了我还可以偷偷摸回去。
沉迷婚后日常不可自拔的恐龙兴致很高地巡逻一遍自己的新领地,兴冲冲地跑到窗口窥伺了一会儿自己的房间。他打开衣柜收拾了几件衣服,羞答答卷起了两条底裤,鬼鬼祟祟在床上滚了两圈,幸福地滚落在地发出“咚”的一声,最后裹挟着战利品回了自己房间。
在门口遇上一只无语的感世。
他被“咚”醒了,没能达成“和我男人一块儿起床”的成就让他有点小懊恼,和昨晚上没能讨到晚安吻一样懊恼。被男友冷落的野草脸上冰冻三尺:“你在隔壁搬家吗?”
哈布斯欲盖弥彰地把卷成团的底裤戳进一堆上衣中,正经脸回复:“我在隔壁替你收拾行李,你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今天回一趟莱巴星。”
感世以前严防死守不愿让哈布斯进屋,那是为了约束自身。现在他那微薄的良心早就被自己左一句“不要把我丢出去”右一句“别让别的人取代我”给抛弃了。他丝毫不介意私人房间被闯入,还一扫大清早积聚的不满:“今天就见家长?!”
哈布斯看他表情就知道没有异议,动作麻溜地把人和行李一起带走:“嗯,我路上再替你和武校长请几天假。我带你去看点东西,可能要在那里过夜。”他把人扛进副驾驶座,又把大清早爬起来做好的饭团塞他手里,“路上先垫垫,大概中午之前能到。”
“你不是在流放?”
哈布斯调出星图导航,对母星的流放制度嗤之以鼻:“不过是个维稳的死规矩而已,我带你祭拜我爸,他们还能拦着我不成。”飞行器穿破大气层进入漫天星空之冢,星图代表着飞行器的红点离地球越来越远,向着同样标红的目的地缓缓靠近。
感世缩在椅子里偷偷地笑了。
老皇帝的忌日就在近几天。这头恐龙生前忙到飞起,政务缠身,钱权全数攥在手里,死后也要盘踞一方领土。他天葬在了在皇宫附近的卡泽山上,哪怕枯骨日渐风化,肉身填饱了山上一干走兽飞禽的肚子,残骨也要牢牢地占住脚下的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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