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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串编号,还有病号服,全都对上了。喻哥你还有印象吗?不得不说,有时候你的幻视幻听真的很诡异,你没有看见过我吧……”
被他喻哥敲头。
“米饶那小子比前几年还讨人厌,神神叨叨的,说要创建什么新秩序……”
“他好歹是个特级,虽说原精神体比较温和,但当时医院里的哨兵都被月测搞得半废,实在没几个能打的,害得葛老的胳膊刚长好又断了。”
“所幸几位特级向导都在基地,没有造成太大伤亡。”
“那之后,基地重建,部分军队迁驻塞肯。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没多久前线告急,主基地内部出了异种。”
“……”
时绥虽然活着,但伤得有些重,领域状态不稳,连带着埃文都情况欠佳。
锈斑豹猫和云豹只在汇合那天被具现化出来,虚弱地蹭了蹭喻沛的裤腿,又同雪豹行过碰头礼,便又回领域窝着了。
汇合后第三日,以安与冯莱老战友相聚,相携前往标注地搜寻彦歌踪迹,未果,且双双失联。
随后,喻沛拒绝了嵇瑾禾的随队申请,带着莘蓝和莱兹前往信号消失地。
他们根据以安留下的标记走,沿途没遇见异种,但喻沛的梦境一次比一次冗长。
他醒后睡不着,来来去去都是梦里那双眼睛。
灰扑扑的,黯淡无光,像是白桦林间忽现的坟茔,透露着深重的不详。
他胡乱抹过脸,同莱兹两人知会过一声,转去外间寻了处角落,犹豫片刻后,捏碎了那枚一次性单向通讯器。
等待对方接起的时间漫长得令人心悸,但领域里的誓契明明还——
“嘀——嘀嘀——”
“阮……”喻沛抬眼见到对面显现的半身投影,脸色微变,嘴角的笑意彻底僵住了,“杰瑞德女士?您……”
瑞切尔面容憔悴,脖颈缠着一圈厚纱巾,鬈发被剪短了,将将齐肩。
她旁边露出一截淡蓝色的墙体,看着像是在某间病房内。
她错开了眼神,问:“你们见到彦歌了吗?”
喻沛的军人身份驱使着他迅速报过一遍情况,而后声音发紧地问:“阮筝汀呢?”
“出了点意外,”瑞切尔的目光又往右手边飘了一下,触及到什么,哀戚下来,“他还没有醒……”
“这样都能单独出意外?”喻沛半点不客气道,“我以为右那是死地,而在基地,起码您会护好他。”
瑞切尔看着他,双眼血丝遍布,嘴唇过两下嚅动,没说话。
“您再一次放弃了您的孩子,”喻沛死死攥着拳头,深吸一口气,略显刻薄地扯过嘴角,冷冰冰切齿吐出一个称呼,“舅母。”
半身投影闪了五秒,瑞切尔瞪大眼睛,上身猛地凑进他,声音干涩而发抖,首字吞吐过几次才勉强发出声:“你……你叫我什么?”
“我的表兄,原姓尤,唤成蕤。”喻沛定定盯着她,“他的父亲尤见森,也就是我舅舅,作为驰援军之一阵亡远星系后,他的母亲……似乎因为理想放弃了抚养权。”
当时瑞切尔作为塞路昂纳核心研究员之一,其家属信息双方不互通,她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没给成蕤留下。
“不,不是的……他不能跟着我待在这里,”瑞切尔顿了十数秒,掩面有些语无伦次,指缝间溢出点深藏的哭腔,“塞路昂纳不适合这么小的孩子,我只是……只是想让他平安长大,远离这里……”
可惜天不遂人愿,兜兜转转,成蕤终究没能活过2631年的毕考任务。
那边隐约响着维生仪器运行时的轻微滴滴声,这边食腐鸟类盘桓于顶,几度啼叫。
两人相对沉默许久,齐声说了句喑哑非常的“对不起。”
瑞切尔竭力平复过情绪,抬起脸,抬手别开散垂的额发,哑声道:“小筝汀的意识,被困在路柯的意识集里了。”
喻沛完全听不懂。
他心口攒着团火,现在快要疯魔了,只能神经质地摩挲着兜里的花瓣,维持着仅存的一点清明。
那是临走时鹩莺偷偷埋在他头发里的,这几天下来,都快被他揉烂了。
领域里的誓契仍然微弱地亮着,来自向导的精神力正聊胜于无地散开,试图缝补他摇摇欲坠的精神防线。
瑞切尔默了默,不得不肃声告知他,目前塞路昂纳核心层所知晓的一切——
和曹靳的说辞差不多,区别在于,路柯出现于驻军地的时间早在2629年年底,即末批救援军幸存者回归当日。
它是挂在战舰外回来的,现形时引发了极大的骚乱。
那之后,塞路昂纳尝试过很多办法,要想稳住路柯濒临崩溃的意识集,包括让特级向导进行疏导及全权接手。
其前任首席即殒命于此项秘密行动中,约塔高层为封锁消息减少恐慌,编造了一份无伤大雅的桃色谈资,谎称其被关进了意识笼深处。
可历时一年,无一例成功。
没有向导能够平安自原有身体苏醒,要么被路柯完全污染沦为异种,要么领域溃散惨死于精神衰竭。
除此之外,其残余精神波所发出的简短词汇共同指向一个信息——海濒拉。
不知所谓,但催命符般的高频信息。
时值路柯发出异种全面入侵警告,为不惜一切代价保全约塔,将之堵在星系之外,联邦高层紧急商议过一份战略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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