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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这个红布包裹,就是他的行囊了。
不过,越是猜不出来,越是好奇,有一个年轻人按捺不住好奇心,上前问了一句:“你是玩什么乐器的?”
“我……我……”少年却有些结巴,说了两句“我”,就红了脸,不说话了。
让刚才去问他的人,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感觉我是在欺负人似的?
就这样,大家一边好奇,一边猜测,一边小心地指指点点,倒是让排队显得不那么无聊。
终于,队伍终于到了少年这里。
旁边5号和7号考场的人,目光都看了过来。
“6号考场,35号选手请进。”工作人员站了出来。
少年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去掏口袋,似乎是想要掏自己的号码,旁边有人指了指他,道:“是不是你?”
“我……”少年拼命掏口袋,一掏却从口袋下面穿了出来。
“你号码掉地上了。”旁边人好心提醒,少年这才赶快捡起来那号码。
这一蹲身,他背上的包裹滑落,“哗”一声落在了地上。
包括的缝隙里,露出了一抹金色。
“咦,那是……”
“看清了吗?”
“好像是……”
在大家窃窃私语里,少年手忙脚乱地收拢了包裹,急急慌慌地跑了进去。
直不愣登的模样,让人哭笑不得。
少年一进屋,门口的工作人员都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想要掩鼻躲开。
少年虽然长的有点粗粝,但是心思却比较敏感,他下意识地站住了,畏首畏尾的模样。
他向前看了看,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还要进去。
眼看着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了。
“进去吧,来都来了。”
工作人员让开道。
“谢……谢谢叔叔!”少年又直不愣登地对那工作人员鞠了个躬。
那工作人员顿时黑了脸。
呸,你才叔叔!
我才20岁!
这位工作人员,其实也是东原大学的大学生,志愿者。
只是东原大学是典型的怪物堆。
对天才学生们来说,这里是一片沃土。
对稍微平庸一点点的人来说,譬如那种不能甩开第二名几十分的小镇做题家,来了之后要么被各种大佬打得信心全无,成绩天天在后三排晃荡,破罐子破摔干脆放弃,混两年就被退学。
要么就拼尽全力,咬着牙一路狂追。
这位显然就是后者。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以及日渐稀疏的头发,自省道:我最近学习是不是熬夜熬太多了?
呸,就这么熬夜,考试都拿不到奖学金,还得靠勤工俭学来补德育分,活该你脱发!脱死你算了!
那边,少年上了舞台,一脸忐忑地看着舞台下。
舞台下的人也看着他。
对望。
对望了两分钟,舞台下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咳嗽了一声:“开始啊!”
“开……开始什么?噢噢噢噢……”少年手忙脚乱地去拿自己背上的包裹。
看到他拿出来的那乐器,不知道为啥,大家都觉得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是个什么乐器?”舞台下,李隆基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如此闪闪亮亮的乐器,从未见过!
“……”
几名乐手差点喷血。
这是唢呐啊!
这个人不是谷小白的乐团的指挥吗?
一个乐团指挥,没见过唢呐?
但是不知道为啥,他们的吐槽欲望,在看到李隆基的脸的时候,立刻消失了。
没错,乐团指挥就是该不认识唢呐!
这不是指挥的错,是唢呐的错!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在李隆基的强大气场之前,几名乐手决定,先去欺负这位来面试的乐手。
又是新一轮的大眼瞪小眼。
“咳咳,麻烦先自我介绍一下……名字?”
“我叫大东子……不对,我叫曹宝东,对,曹宝东。”
舞台上的少年,像是要确认一下才能想起来自己全名似的。
“你是哪个艺术院校的?”
“我……没上过什么艺术院校,我初中毕业就缀学了。”
那叫辍学!几个乐手差点要咆哮。
“那你的唢呐是跟谁学的?”
“我们村里的一个老师傅。”
“……那你吹过什么现场吗?”
“我……我吹过我二伯的出殡和头七。”
“……”
这啥?
我们是谁?
农村治丧委员会吗?
原来世间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乐器?朕喜欢!
一时间,在场的几名乐手们,心中有几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这几个乐手,既然能够被校歌赛请上台,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他们中的许多,都曾经参加过谷小白的碧海骑鲸巡演,也是见过大场面的。
但此时此刻,依然觉得自己见的场面不够多。
果然,还是见识太少了!
这位大东子同学,是把这里当什么了?
“这个唢呐,到底是个什么乐器?”李隆基好奇道。
怎么感觉这几位的表情,哪里不对呢?
他是真没见过唢呐。
唢呐虽然现在是中国的传统乐器,但是它货真价实是一个舶来品,在元代才传入中国。
不过因为它独特而极具穿透力的音色,以及巨大的音量,很快就在中国这种室外音乐为主,声音衰减特别厉害的恐怖环境中生存了下来,成了力压诸般乐器的音量之王。
一名乐手道:“您没听过吗?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唢呐一响全剧终;曲一响,布一盖,全村老小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着一片白。棺一抬,土一埋,亲朋好友哭起来,鞭炮响,唢呐吹,前面抬,后面追,初闻不知唢呐意,再闻已是棺中人。两耳不闻棺外事,一心只蹦黄泉迪,一路嗨到阎王殿,从此不恋人世间……”
李隆基听得两眼发亮:“这世间,竟然有这种神奇的乐器?朕喜欢!”
虽然还不知道这种乐器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朕决定了,朕的乐队里,有它的一席之地!
在场的几位乐手,觉得自己今天出门,可能是没看黄历。
今天是不是忌起床,忌出门,忌见人,忌活着啊。
舞台上一个大东子,就已经离奇古怪,身边这位自称“朕”的,该不会是神经病吧。
不过……
再多的吐槽,在看到李隆基的脸的时候,也吐不出来了。
对乐手的威压ax!
你还朕呢……
我,不朕不喜欢!
但是不喜欢,该走的流程,也得走。
一名乐手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至于脑溢血暴毙,然后问曹宝东道:“除了葬礼,你还吹过什么地方?”
“我们村里有一年想要唱大戏,找不到戏班子,就把之前的老师傅们都请了找来,搭了个班子,俺给他们吹过唢呐……”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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