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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元平就读的学校,不过是一个职业技术学院,大二结束之后,基本上就要离校去实习了。
而黄元平已经大二暑假,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而《放歌街头》的第一期,上周末已经播出了,收视率据说不错,有很多街头卖唱的人,其实实力还不错,修完音之后还能听。而且有些人有故事,有些人有热情,这种完全草根的演出,给人了完全不同的体验。
当然,重头戏是足足十五分钟的,306卖唱团在现场表演《左手指月》的画面。
很多人完全是冲着谷小白和石导与306卖唱团的隔空互动去的。
黄元平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看了《放歌街头》的节目两遍,却没有在里面看到哪怕一帧自己的画面。
然后失望到想哭。
果然,我们还是太弱了吗?
那之后,黄元平曾经一度想要放弃,但他还是决定再坚持下去。
至少,他们还没有被淘汰。
于是找爷爷继续练声,练习《少年行》,练吉他……但父母,并不是特别支持。
“我和你妈也商量过了,如果这比赛你真能赢,我们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如果你比赛赢不了,就乖乖回来打工实习,也别去卖唱啥的了,丢人。”
黄元平想要问,卖唱哪里丢人了?在车间流水线上打工就高贵?
你打工了一辈子,失业了几次?全家不也就是挣扎在温饱上?
但是他说不出来。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站起来,出门了。
晚上,集合了小伙伴的黄元平,又来到了熟悉的东方广场。
今天是《放歌街头》的battle赛。
所有从出圈赛里出圈的选手,将会抽签两两对战,然后二选一。
battle战将会进行三轮,每次地点都是抽签抽出来的,和其他随机两队在同一个现场,尽可能抹除不同地点、不同日期的状态影响,battle胜利的队伍,才能进入后续的赛程。
今天是黄元平三个人的第二轮battle。
他们不但要和身边的两个对手抢人气,还要和不知道在哪里卖唱的battle对象争积分。
但黄元平状态并不好。
连续的高强度比赛,第一次参加综艺节目的紧张,以及和父亲的争执,都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在高铁上睡了一觉,黄元平发现自己感冒了。
今天这一场,前一个小时几乎都是黄元平的两个同伴在撑着。
黄元平一直在养精蓄锐,等待放大招。
他们专门改编了的《少年行》。
眼看到了晚上人最多的时候,黄元平站到了主唱的位置。
“大家好,下面我为大家唱一首《少年行》。”
台下传来了微小的欢呼声,并不热烈。
但是黄元平已经很满意了,他甚至还有愧疚感。
就算是只有这寥寥的数人,也是专门为了他而来的。
这些人,是之前看过直播的吧。
也有人,将他们唱的《少年行》传到网络上,帮他们收获了一点点的粉丝。
在一波庸俗烟嗓喊麦中间,黄元平结合了戏曲唱法的《少年行》,像是一股清流,受到一些人的好评,还有人到他们的微博下面留言支持他们。
但他们今天状态并不好,没办法给这些人,呈现出自己最高的水准。
“抱歉,这两天的比赛强度太高了,我的嗓子状态不太好,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唱好这首歌。”
黄元平开唱《少年行》,但唱了几句,就不得不降调。
和第一天比起来,人群的反应并不怎么热烈,很多人都离开了,移动向了其他的两个卖唱队伍。
人群渐渐稀疏起来,站在人群后面的一名中年人,向旁边躲了躲,藏到了一名高壮的观众后面。
他的手里,捏着五张红红的票子,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投进那琴箱里。
对面传来了《流浪记》的声音,又有人放大招了。
人群越来越稀少,黄元平唱着唱着,突然很想哭,或许自己一辈子,都该在流水线上,在工厂里,或许自己就不该去卖唱,不该去参加这比赛。
他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反抗过父母,这是他第一次自己想要去做什么事。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梦想。
出身城乡结合部,却没有成为拆迁户。
学习不好脑袋笨,只能去上职业学院。
没有专业学过音乐,吉他也练了没几年,唱歌也不专业,第一次卖唱,都紧张的快尿了,唱完之后,连一个停下脚步的人都没有。
越长大,就越觉得自己渺小。
像是一个蝼蚁。
这样的他,从来没有梦想,他真的只是不想和自己的父辈一样,一辈子做着连机器都能做的工作,然后静静等着机器取代自己。
但恐怕到此为止了。
……
“师傅,前面请停一下,我们从这里下车。”
306的四个人从路口下了车,才发现现场和他们想象的不同。
“是《放歌街头》?他们的这节目,搞得还蛮有声有色嘛。”王海侠讶然。
“那我们还蹭不蹭了?”周先庭犹豫,“他们这是在比赛吧。”
“当然要蹭了。”王海侠道,“他们这是在街头卖唱,没有人蹭摊,那还叫什么卖唱对不对?”
所谓蹭摊,就是卖唱的时候,经常会有路过的小哥哥小姐姐跑过来要求自己也唱一首。
而且,经常会遇到高手,比卖唱的唱的还好。
很多卖唱过的音乐爱好者,到了外地,见到有人卖唱,也经常会技痒跑去蹭摊卖唱。
这本来就是卖唱中,再普通不过的场景。
是卖唱者之间最熟悉的交流方式。
“再说了,我猜那位石大叔,知道我们要来蹭摊,笑都要笑疯了。”
也对。
“蹭哪个?”谷小白左右看看,在场有三支乐队在唱歌。
就在此时,《少年行》的声音响起。
还用说蹭哪个吗?
“这么有品位,就这个了!”王海侠伸手一指。
几个人走进去,静静听完一曲,礼貌请求:“您好,请问能不能蹭个摊?我们也想唱一首。”
旁边,一名工作人员呆滞半晌,拿出手机:“石导,快来东方广场!出大事了!”
谷小白又有了新歌
“啊啊啊啊啊!”
东城,付函的别墅里,又是一声惨叫传来。
付函使把手中的吉他丢在沙发上,使劲地挠着脑袋。
“这是又怎么了?”风和从手机上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啊!”付函把自己的脑袋挠得像鸡窝,“怎么写都不对!”
风和无奈地摇摇头,音乐人嘛,总是从一个瓶颈,掉入另外一个瓶颈。
天天喊着瓶颈并不奇怪。
但是最近付函的瓶颈,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经常被瓶颈卡住,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水平下降了,江郎才尽。
一个是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高。
付函是后者。
在这个越来越多单曲,越来越少人做专辑,也越来越少人将一张专辑从头听到尾的时代,付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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