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x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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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到林晨旭是在球场，作为苍大的大前锋，他紧紧防守着敌人，接到球后就靠着自己敏捷的反应将球带过场，紧接着就是一个流畅的三分，让比赛直接进入了赛点。

林晨旭将手合拢放在耳边，做出睡觉一样的姿势在场上短暂地跑了一圈，歪着头嘲讽对面。

李闻彦本来只是陪朋友老刘来看看比赛，倒是被他这一手吸引住了，忍不住稍稍往前探出了身子，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在观众席上远远能看到林晨旭有着在一干体育生里都好像黑一度的肤色，他个子目测一米八不到，估计没自己高，所以在校篮球队里算是不出众的，但身形匀称，站在人高马大的篮球队里像一一条有活力的小黑狗。

他身上穿着白紫相间，印着学校名字的四号球衣，那件黑色的运动短裤下能看到随着他动作而紧绷的肌肉线条，再往下就是标配一般的白色袜子和球鞋了，但相较起其他人喊得出名牌子花里胡哨的球鞋，他的这双就显得有些朴素了。

眯了眯眼，李闻彦没有再继续凝视林晨旭，他不想自己的眼神太过露骨，至少在大学里，他还不想暴露自己的性向或者说性癖，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能理解世界上会有和他们不同的人存在，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浅浅地叹了一口气，又重新靠回了椅背上去，伸手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参赛人员名单，找到了四号的名字：林晨旭。

之前是觉得他们不太爱干净，李闻彦一直是对体育生这类型的没有太多兴趣的，不过圈子里，体育生可算是个大热门了。

他始终没有碰过这一类型，他知道体育生就像他们艺术生一样，圈子小到没有一点隐私，只要找到一点关联，都能带出像水下冰川一样多的秘密。

李闻彦喜欢谨慎，这对他们这类人来说不是坏事。

哨响，比赛结束，苍大赢了，人群都忍不住站起来鼓掌和欢呼，林晨旭也和队友们跑来跑去地鬼叫，这就是属于他们庆祝胜利的方式，也毕竟是两校友谊赛，双方还是在颁奖后友好地握手。

李闻彦随着人流离开了球场，约着和老刘在学校附近吃了个中饭，他就告别老刘，去了自己在学校旁租的房子。

房间不大，有一个还算宽敞的客厅和小而紧凑的卧室，是他为了能一个人创作而租下的，月租一千二，靠他的副业来支撑房租和生活费就绰绰有余了。

大二上才进入了中期，李闻彦已经在构思他的毕业油画作品，油画系的王老作为他进苍大的理由，也曾经一起谈过要不要向研究生努力。

他不是没考虑过，但心里也有些乱。

李闻彦深知艺术圈也是一个靠人脉的地方，而家中也并没有多么支持他走靠艺术吃饭的路，相反，家里一直不看好李闻彦的坚持，只当他把艺考作为考大学的路子，就算他考进了全国排名前五的国家级院校也没有缓和家里紧绷的气氛。

有的时候，他只想早早逃离。

谨慎挥洒着画笔，让颜料在自己手里按照心意混合，再将心里所想的东西逐渐铺陈在纸上的时候，李闻彦才会感觉自己是自己。

看了看时间，今天让学校安排的勤工俭学的模特应该也快到了，王老建议李闻彦先尝试各种风格，静物、风景、人物等等，而他只想从人物开始，他痴迷各种人物的曲线，不论是紧绷的肌肉还是松弛的脂肪，光滑的肌肤还是粗糙的毛孔，他太喜欢这种观察和记录的感觉。

敲门声响起，李闻彦收拾了一下手里的器具去开门，一个看上去同龄的男生站在门口，身上背着个瘪瘪的斜挎包，穿着简单的运动装，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闻上去还有一股刚洗完澡的香皂味。

李闻彦开口道：“你就是学校安排的模特吗？”得到对方点头的回应后，他邀请对方进屋，拿出了一张凳子让人坐下。

“我叫李闻彦，是油画系大二的学生，暂时是需要一个模特作为简单的人体参考，具体的细节我在勤工俭学办事处都详细列举过，包括报酬也是写明了的，你应该看了吧？如果没问题，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李闻彦看对方身材比较匀称，又有些锻炼过的痕迹，倒是比较满意，他想尝试各种风格和体型，但谁不希望是个合眼缘的模特呢。

“好的，我叫林晨旭……不过我没做过模特，现在该干嘛呢？应该不用脱衣服吧？噢！我是大一的新生，教育学。”

林晨旭嘿嘿地笑了一声，其实他有点尴尬，他没有在别人面前裸露身体的习惯，当时只是看到这份兼职给的报酬多才拿下的，告诉室友以后他们都笑翻过去，吓他说艺术系的人都很开放，估计要他过去当裸模。

这让他大为震惊，可工作都接了，他也不能临时反悔，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上下打量了林晨旭一番，李闻彦想起来这个上午在球场大展身手的大前锋了，没想到他是教育学的，还以为是体育生呢，真是和他这一副黑皮毫不相关。

“你现在不用脱，我只是做练习，没有太多要求。你可以做你觉得舒服的动作，需要保持半小时，然后休息五分钟。”

李闻彦已经坐在他的画架前，边说边换了块画板，用平静的目光直直注视着他对面这个有些羞涩和紧张的男孩，他只大他一岁，两个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不过，你想脱也行，如果长期合作的话，可能还有更多的要求，当然回报也会更高。”

听了这话的林晨旭眼神闪了闪，没说话，乖乖在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坐好后，目光在和李闻彦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后，他有些不习惯地看了看地上，还是决定看向了窗外。

“就这样子吧，我还是第一次看别人画画呢，一会可要给我看看画的怎样！”林晨旭咧开嘴有些害羞地笑了，圆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起来很好看。

见此情景，李闻彦拿起来手中的笔，更仔细端详起对面人的五官。

他感觉林晨旭长得有些不同，带着少数民族的风味，肤色黑只是其中一点，整齐而浓密的眉毛扬起，压在他深邃的眼窝上，又长着一双漆黑，眼神单纯的杏眼，鼻子细长又窄，加上放松下来微微张开的嘴巴，整个脸给人的感觉精致又无辜。

跟美丽沾不上边，他的皮肤有着风吹日晒所呈现出的干燥，摸上去肯定不是柔软，像一张麻麻赖赖的劣质纸巾。

他直觉现在的林晨旭眼神里带着一些期待和崇拜感，早上说他像个小黑狗，真的一点也没说错。

看归看，手上的动作倒是一直没停下。

他感觉今天状态很好，现在是初秋，窗外随着微风摇曳的树枝和透过玻璃洒在林晨旭身上的光，他的眼神细致到能看到那片光影下被照得发光的汗毛和薄汗。

林晨旭早上刚经历过那场球赛，画室没有开空调，只有一台小功率的风扇吱吱吹着，有些闷热的室内和铅笔在画纸上沙沙沙的声音都让人感觉像被催眠，渐渐双眼都开始打架，终于没忍住闭上了。

李闻彦没有叫醒他，他的动作没有了刚刚的僵硬，松弛下来的身体保持着坐姿，线条比刚刚看着舒畅多了，他转身拿出了速写板开始随性记录起来。碎发，鼻梁，下颌线。微敞开的领口露出的锁骨，垂着的的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宽松运动裤下若隐若现的结实的大腿和里面幽深隐秘的黑暗部分……

林晨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感到全身发麻，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一下午根本没有当好这个模特！果然昨天上夜班加早上的篮球赛太勉强了。

这边还在着急思考，旁边传来了李闻彦的声音：“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