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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多斯连忙哄哄父亲,他还着急着看上本垒的剧情。

安多诺心里还是不痛快,这让他开始挑刺,也要折腾尤里多斯,不让他好过。

温柔的人通常最擅长折磨人,就像钝刀子割肉最疼。

“恕我直言,那个男人只会耸动他粗得跟狗熊似的腰,而这个女人也叫的谄媚至极、毫无美感。”

“是吗,是吗?”尤里多斯仍然拿着小望远镜。

“我没有明白有什么好看的,但大约你就喜欢看这种。我不想抨击你的品味或者爱好,但我想说今天的一切都有点儿出人意料的感觉。从你带我进赌场开始。”

安多诺的话说得足够委婉,音调也是那样平静,但仍然能让人心神不宁。

“什么意思?您今天不高兴吗?从一开始?”尤里多斯放下了望远镜,他抬头瞧安多诺。

“我不喜欢这样的地方。你搂着我的腰——我告诫过你不要在众人面前这样,即使我戴着面具也不行。”

“噢,噢。我的错。”

“你打心眼儿里没有尊重我——不必解释,谁知道你心里怎样想呢?你觉得怎样我也无从明白,”

安多诺轻轻柔柔地说着,他好像全不在意地反而拿起了望远镜,瞧向剧台上两个交叠的人影,“我知道的,大概在我与你发生关系的时候你就看轻我了,怨不得你。年轻人总是更喜欢新鲜的肉体和感情。”

“啊……”尤里多斯被噎得无法回话。

音乐的变更让两人都稍稍分了些神。

安多诺沉默了。但尤里多斯被这沉默扰得更不安宁。演员们漂亮的肉体在他眼前变成白花花糊一团,看也看不清了。

夜晚起了些薄雾,二人坐在回教堂私院的马车里。街上很宁静。

尤里多斯去握安多诺的手,安多诺没把手抽开。

他向安多诺故技重施地用甜言蜜语表达他的爱意。

但安多诺这次却噙着眼泪说:“你是要我死吗?不要再说这些话来引诱我。”

“您怎么忽然说死这种字眼……”

尤里多斯感到恐惧,他感觉有死亡一样重的东西向他压过来了,他想要逃避。

安多诺的鼻翼翕动着,尤里多斯能见到他那双美丽的蓝眼睛流下让人心碎的泪。他的鼻尖的眼角因为哭泣和缺氧而泛红,显得失态,他就尝试着一只手捂住脸,道:“我都和你做了那么多有违……你让我觉得你随时能抛弃我。”

仿佛展示的是全然弱势者的自卑、祈求姿态,却暗含着绝对的操控与要求。就好像如果没有对方的保证,大可以一死了之。

尤里多斯想要安抚父亲,却说不出来“永远”去对抗那“抛弃”。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永远。

尤里多斯不喜欢说谎。

安多诺低下头去,他双手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哽咽。泪流下,烫着尤里多斯的心,他因此变得忧郁又悲伤,几乎也要同父亲一起落泪。

他身为孩子,这时却又担起了传统的丈夫的角色。他感到必须要做出什么承诺,承担起什么义务,否则自己也会因愧疚和焦虑而永不得安宁。可是他做不到给出承诺,因为他太年轻,又太举棋不定。

但这时安多诺忽然又抱住了他。

“我让你为难了吗?”父亲问。

尤里多斯听见这句话时,震悚与愧怍立刻使他鼻腔中就充斥着一股强烈的酸意。他摇摇头。

“没有。我本来就应该……”

“永远爱我。”安多诺盯着他的眼,满是泪光的脸庞曾经是令尤里多斯在床上最爱怜的模样,他爱这样的示弱与求饶。

但直至今日,尤里多斯才看出来那眼泪和温柔语调之下的,令他恐惧而无法理解的感情。就像毒蛇有着漂亮的花纹,但就算是那样一对致命的牙,泌溅出的,也是要人无痛陷入永远甜睡的毒。

“永远爱您。”尤里多斯机械般地重复喃喃。

安多诺破涕为笑。

他抬手抚摸尤里多斯的脸颊,献上自己的唇瓣,然后是身躯。

那可怜的倒霉蛋儿车夫,听没听到也无所谓了。马车带来的微微颠簸,让他们的性爱有了新奇的体验。

安多诺被尤里多斯抱在腿上操弄,马车的颠簸让两人即使不动也能享受到细微的愉悦。

安多诺放荡地呻吟着,尤里多斯觉得他更适合去做那脂粉戏的演员,天生就有这样的下流天赋。

那粗壮的性器一丝不空地填满安多诺的肉穴时,其实快感并不是最强的。但安多诺最爱这种感觉,这让他安心——奇怪的安心。

他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好像被养子的性器顶出来一个微微鼓起的弧度,跟那幼稚发育不全的子宫被操得怀孕了似的。

神父微妙地恍惚起来。

“你还记得莉莉丝的事吗?”

神父揽着他养子薄汗的肩背,在他的脖颈上吮吸、舔咬,让尤里多斯想到父亲少数几次为自己口交的体验。

……

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嗯…哈…”神父微微眯起眼睛,在性的享受中自觉地摆动着他漂亮的肉臀,“没什么。”

尤里多斯感到有些慌乱。他其实后悔仗义杀人了。

为莉莉丝和其他所有无辜的人。当时的尤里多斯是这么想的。

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没有感情的恶魔。杀人,即使是杀了一个恶棍,对他来说,也是一桩罪孽,曾经使他夜夜难眠。

“我在教堂保存着当年的证物——那个被提前打磨锋利的圣物。法院一直找不到。”

神父说。同时他把汗湿头贴到尤里多斯的肩上,然后取下自己拇指的银戒,戴到中指上,露出痴痴的笑意。

“我想它会一直隐秘的。这也是你永远爱我的保证……对吗?”

“啊,阿提斯蒂亚,我可怜的孩子,命运将你的船驶到这无尽的苦海上——”

“不,不,”尤里多斯正歪在沙发上捧着盘冰果子吃,果子酸得掉牙,但那老腐做作的腔调让他更加无法忍受,他皱着鼻头跳到克多洛面前,手里还捏着半个带牙印的果子,“哎!我的蠢东西。我都教你多少次了?这里别用你那吊丧似的语气。”

克多洛,这个同样教会长大的清秀男孩儿,一直都是尤里多斯的小跟班。比尤里多斯小上几个月。

“我不明白。”克多洛垂头丧气,一头金色的卷毛似乎也要耷拉下来。

排练话剧排了一整个下午。闷热的内室着实不再是人能再活动的地方。可怜的小跟班捂了一身的汗,狼狈又疲倦。

尤里多斯就给克多洛嘴里塞了几个冰果子。

“好了,不练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他说,然后故意把克多洛的嘴用果子塞得满满当当的。

克多洛一嚼就不可避免地从嘴角溢出果汁,就得伸手去擦拭,尤里多斯笑得乐不可支。

傻子,你为什么不吐掉?

克多洛就笑,即使腮帮子鼓鼓囊囊。滑稽。

尤里多斯把他拉到身边坐下,给他用帕子擦嘴。

都怪你。好脏啊,帕子都染紫了。

克多洛眨眨眼。他是无辜的。

“你得赔我钱。”尤里多斯说。

克多洛摇摇头。那双鹿眼又眨了眨,没钱,怎么办?

“你必须得赔。否则我要揍你。”

尤里多斯开着毫不讲理的玩笑。

闷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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